“行,奶茶就奶茶吧。”
霍长隽说是这样说,下一秒就摸了摸徐耘安的头,根本没打算放过这只小动物。触到后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徐耘安的头发居然这么柔软,摸着手感真好。他又借机多摸了几下,没像平时故意搓乱堂弟的头发那样,还顺道理顺几根翘起的毛儿。
徐耘安大脑至少有四五秒短路,霍长隽走在前面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油然而生的快乐。
“走吧,买奶茶去。”他喊一声。
霍长隽颀长身影就在伸手可及处,他步伐很大,宽松的校服在初冬徐风的吹涤下保持飞扬的姿势,看着就像长了对翅膀,仿佛下一秒就要扶摇万里。
这个人帮自己赢了这场童年的游戏,就这样漫不经心实现了徐耘安心底最柔软的渴望。
徐耘安迷了眼,赶忙快步跟上,不自主伸手想去拉住那飘舞的衣角,却又怕自己这突兀的动作染指了这在阳光下过分洁白的衣服,手指有弱小而真切的颤动,在空中滞了滞又怯怯地收回。
当晚,乘一轮朗月辉光,借着小台灯,他在宿舍阳台画下了这迎风飘扬的背影,以及他那只渴望亲近又缩回去的手。
想了想,他标注日期,在素描的背面郑重地默写道:
“爱你才是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些人觉得爱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孩子,或许爱就是这样,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by塞林格”
片刻里,徐耘安恍然大悟,迷雾中渐渐触及一片清明。
第十六章甜甜的
散学礼结束,寒假开始。
霍长隽先到绘画训练室等霍长新,帮他把画具搬回家里,结果进门时一不留神差点儿被垒在槛上的几袋东西给绊倒。随意瞄了眼,好像是一堆用过的画布。
大多数学生兴冲冲回家了,霍长新不见踪影,训练室里就剩徐耘安一人。
徐耘安心里兜着烦恼思绪,自然没注意到轻声轻步踱进来的霍长隽,径自将画布从画板上取下来,叠起来塞进一个塑料袋里。
“画得好好的,这是要扔掉吗?”
徐耘安吃惊地回头看了眼,扯起嘴角喊了声“师哥”,知道霍长隽是来找霍长新的,他说:“长新帮邓老师搬东西去了,让你等等他。”
“这些是你的画的?该不是要扔掉吧?”霍长隽看他回头继续收拾,又问了遍。
徐耘安敛起眉梢的笑意,点点头:“画得不好,该扔。”
霍长隽随便摊开一张画布来看,作为一门外汉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哪有画家会把自己辛辛苦苦画成的作品扔掉,我写的歌再烂也不会直接毁了。你没听到,这些被你遗弃的画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