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太震惊了,震惊到当场傻眼了,等那两个抢钱的小贼跑没影了,草民才恍然回神,卖鸡苗的钱成了瓦砾,自己带的钱也被抢光了,草民当时傻站在路边,不知道怎么办,想死的心都有了,直到一个过路的大娘,提点了草民,草民才想到可以来报官。”
说到这里,老汉再次破防了,泪流满面,“他们抢走的是老汉攒了许久的束修钱,这云中书院,束修要十条【盐渍肉脯】,草民今日带出来,就是要用来买肉条和盐回去腌制的,只是还差点,所以想卖了鸡苗,凑一凑,没想到,全没了,没了,没了……”
看来那半碗镇魂汤的效果没什么用了,这老汉想要这里,当场就又破防了。
“草民年到中年才得一子,草民的儿子身体弱,下不了地,但是,幸好他自幼聪颖好学,和别人家的皮孩子不一样,这读书就是他唯一的出路了,草民没用啊,不会赚钱,种庄稼也只够温饱,攒了这么久的钱,就这么没了,草民心里苦啊,太心痛了,都是草民的错,草民这活着有什么意思,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太没用了,这可怎么办啊……”
他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容,因为过分痛苦而扭曲起来,滚烫的热泪不停地从他眼眶流出,黑黝枯瘦的手,不停地擦去眼泪,但是,泪水太多,擦不完,擦不干。
黄定洲先安排人去排查,用瓦砾诈称铜钱的中年人和抢老汉钱袋子的那两个人、以及偷走老板摊子的人。
又让人拓印了老汉的鞋印、让人给老汉量身高和体重。
老汉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乖乖照做了。
老汉摆摊的位置,很显眼,那边目击人必然很多。
瓦砾诈称铜钱的中年人作案手法十分娴熟,受骗上当的人,应该不止老汉一个。
而那抢老汉钱袋子的那两个人,从外形和言行举止上来看,不像是普通的乞丐或贼子,更像是流民。
案件调查,有方向,有线索,要查出真相,并不难。
因为冯录事被流放,这县衙可用的人手,又少了一个,原本和谢主簿搭配负责基层摸查的冯录事,现在变成了乔县丞。
乔县丞对这方面没有经验,自觉让出C位,让谢主簿火力全开,他只负责辅助。
而黄定洲这边带人,到达了老汉摆摊所在的位置,这里还能注意到一些微末的痕迹,如鸡苗留下的、还未干涸的鸡屎痕迹和些许落在路边上的绒羽。
黄定洲弯腰仔细去看路面,发现有一个新鲜的脚印,他拿出袖子里的软尺,量了量这摊子旁边的脚印,0。6尺的小脚印,还是赤脚,应该是个未穿鞋的女性。
“偷走老汉摊子的人,应该是一个身高4尺到4。5尺的矮小女性,脚长0。6尺,脚宽0。15尺,脚趾头第一个和第二个一样长。”
他不确定对方是因为先天发育异常还是甲沟炎,才导致的大脚趾和二脚趾有异,他原本偏向第二种,因为女性不穿鞋子,十分少见,但是,又思及贫困人家女性不穿鞋的可能性很大,再加上对方连不值钱的竹篾笼和干草也偷,所以他,更倾向于前者,对方是先天发育异常导致的。
如果是甲沟炎,那对方应该会敷上草药,那么这脚印上,应该会露出痕迹。
跟随黄定洲前来现场查案的衙役,得到消息,当即按照黄县令的要求,开始询问这附近的住户和路人。
黄定洲没有在现场发现另外两伙贼人的痕迹,便顺着老汉说的方向,先探查过去。
谢主簿他们负责探查的是瓦砾诈称铜钱的中年人,他们排查的目标有两条线,一条追着和中年人离开的方向查,一条是去问询附近摆摊和集市摆摊的人,看是否有类同的受害者。
所以,黄定洲现在要查的,就是那两个当街抢走老汉的衣着褴褛的人。
一般而言,本地的乞丐窝点,都是成团的,十分排外。
所以,想要找那两个人的行迹,并不难。
那两个人想要找出能遮风挡雨地方,很难,云县连破庙都没有,更别提无人的破烂瓦舍了。
所以他们能躲的地方,除了桥底,就是郊外山野。
黄定洲让黑麦带人去查桥洞。
而他自己带着波本,前往乞丐的大本营。
云县乞丐窝居的地方是一个平民窟巷子里的小民房,这些乞丐一起凑了房租,租赁了一个十平不到的小房间,全都挤在里面。
小房间内挤了这么多人,味道十分难闻,黄定洲像是没有闻到一样,神色如常,扔了一包铜钱给为首的那个老乞丐,“最近云县有没有来过新的乞丐,或者陌生人?”
老乞丐颠了颠铜钱包,听到里面的铜钱响声,十分高兴,笑得眯起眼睛。
其他乞丐也忍不住将视线,投注到那铜钱包上,各个目光火热。
他们得到老乞丐的命令,便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
“有两个身高七尺的年轻人,住在福来客栈,每到天亮,就换了一身衣衫褴褛的破行头,装成乞丐,在城里晃悠。”
“呵呵,那两个傻子连破碗都不拿,还学人装乞丐!”
“没错,他们来云县第一天,就想要加入我们,还想跟着我们,找到我们的窝点。”
“不仅是这样,他们还去了集市口,想要抢了我们乞讨的好位置,被我们联合起来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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