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珏瞥了一眼抓着他领子的手,眸子带笑却冷得彻骨:“看来赵家不太满意这个结果,那一定是二皇叔不够努力了。”
如果赵焦在此,一定会被这句话吓得肝胆俱裂,因为这句话和他父亲五年前说的几乎一模一样——“怎么只是流放,那一定是二皇子不够努力了。”
“陛下!”李挚天的贴身太监曹宜快步走进来,“陛下,瑾王殿下落水了!”
扶额小憩的李挚天闻言睁开眼,皱眉,“怎么回事?”
“混账东西!”李挚天一脚把李睢踹倒在地,“朕以为你长大了,就不会对玉书再有莫名其妙的嫉恨,没想到你这个蠢货竟还敢推你皇侄儿下水!”
李挚天气得心脏咚咚咚,捂着心脏差点喘不过气来,曹宜焦急劝道:“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龙体啊!”
见太医出来,李挚天忽略被他踹开的李睢,忙问李衡珏怎么样了。
“陛下,”太医出来,朝李挚天拱手,叹了一口气,“瑾王殿下本就带病入宫,如今在秋凉之日被推下冰冷的寒水,病上加病,重上加重,恐怕得好长时间才能修养好啊。”
李挚天怔住,“玉书今日在入宫前就病了?”
太医点头。
一股后悔、惭愧、自责的许久未曾出现的情绪涌上李挚天的心头,今日他还任由众人对生病的李衡珏咄咄逼人,还在怀疑他别有用心,原来李衡珏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失望和难过。
李衡珏在锦麟城无依无靠,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这个皇祖父,然而他让李衡珏进京,却让他被一些臣子群起而攻之,受了这么多罪。
对着李衡珏越是愧疚,对李睢就越是厌恶生气,跟着对已无母家依傍的赵若水和李栋也越是不满、不悦。
三天后,赵若水被降为普通妃位,李睢被禁足宫中,无皇帝命令,不得出宫。由于李栋在赵、顾两案时都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手下臣属冲锋陷阵,自己撇得很清,所以皇帝也没理由对李栋做什么,只是态度有些疏远。
李衡珏从宫中回去后,一直卧病在床,他向皇帝告假半个月,并三次上书申请回瑾州,都被皇帝回绝了。
审了许久的杀良冒功、通敌案突然由原本的流放改判为满门抄斩且又扯上了一些人,赵家这棵大树彻底轰然倒塌。而涉及科考舞弊案的官员被处理了个干净,朝堂之上几乎少了三分之一的人。庆幸的是,科考刚结束,新的一波主考官员上线后重新判卷,朝廷新涌入许多新鲜血液,及时补上空缺。
顾缘安背着小包袱路过瑾王府,停住,郑重地朝瑾王府行了一礼,虽知道李衡珏听不到,但也要说出口:“多谢瑾王殿下。”
李玉书从皇宫回到瑾王府的第二天,顾缘安前来拜访。
高福将顾缘安带到李衡珏屋里,站到一边。
“有什么事?”纱帐里传来李衡珏有些疲倦又有些冷淡的声音。
顾缘安跪下给李衡珏行了一个大礼,李衡珏冷眼看着:“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