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冷漠地站在一旁置身事外的沈涧西,像是被这道声音一下子激活了似的,瞳眸里翻涌起墨色的浪涛。
盛泊言神情沉肃,看不出喜怒。他先是回了炎凉一个温暖的眼神,又微微点头和邵千翊打了招呼,随即把周围的人都扫了一圈:“刚才我在门口听到炎凉提到‘詹眉亭’这个名字,还在思索这是谁的时候,你们,”
他伸手点了汪凯烨和汪清婉:“不假思索就开始对炎凉指责和攻击,说明你们对这位詹眉亭,也就是邵太太非常熟悉。”
汪凯烨脸色一黑,语气阴冷:“有什么奇怪,我们和邵家算是间接的亲家,千敏还来给清婉做伴娘,知道邵太太不是很正常吗?”
盛泊言冷然一哂:“正常?难道你作为沈涧西的岳父,熟知沈涧西弟妹的继母的名字,很正常?”
汪凯烨一张老脸顿时红得像煮熟了的螃蟹,恼羞成怒道:“盛总,说起来,你也算一家人,不会这么分不清里外吧。”
“里外?我当然和我妻子炎凉是一家人了,眼看着你们的脏水都要泼到我妻子身上了,你觉得我还能无动于衷地看戏,任由你们把炎凉推出去当替罪羊?”
盛泊言冷得如数九寒冬般的声音,让汪凯烨立时清醒了过来:“哎呀,误会了,我怎么会冤枉炎凉?炎凉是我的亲生女儿,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刚才我只是在说内子是自杀,不忍心她死无全尸,正在和邵警官说不必验尸那么麻烦,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结果。是炎凉不懂事,硬是把邵警官的继母都牵扯出来,我就训斥了她几句而已。”
“而且,刚才邵警官已经打电话跟邵先生求证过了,邵太太一直和邵先生在一起,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是炎凉看错了,或者是炎凉受刺激太大,产生了幻觉,胡言乱语的。以前她养母去世,她就被刺激得不会说话了,也许这是后遗症。”
这话就有意思了,亲爹怀疑自己的女儿被刺激成了精神病,也就是说,炎凉今天说的所有的话都不足信。甚至有人发散开了想象,就算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是在精神病发作的时候,无意识做的。
盛泊言的表情霎时阴沉得下一秒就要狂风暴雨似的。
邵千翊也变了脸:“汪总,你这样有意无意地污蔑炎凉,是要隐藏什么吗?”
汪凯烨尴尬而又有些疑惑地打量着盛泊言和邵千翊,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男人都在维护炎凉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
“今天先这样吧。”邵千翊看了看警员记录下来的各人的证词,“大家先回去,希望能积极配合警方后续的调查。”
众人点头应承,各自散去。
盛泊言揽住炎凉的肩膀,和邵千翊一起并肩走出了汪家大院。
炎凉这时才知道,自己晕倒那段时间,邵千翊接了盛泊言打来的电话。
盛泊言听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扔下手头的事匆忙赶了过来。
他到了之后没有立刻到炎凉面前,而是先观察了周围的人一圈,又看到炎凉提到詹眉亭后汪家人的反应,心里笃定商子萱的死必然和汪凯烨脱不了干系。
“听说汪凯烨坚持不让验尸,千翊,如果你需要避嫌,我就把程队和江法医叫来。”盛泊言拍了拍邵千翊的肩膀说。
“程队就不必了,江法医在市局里,你请他过来帮帮忙吧。”邵千翊毫不客气地要求。
盛泊言点了点头:“好!”
其实盛泊言今天也过得很不太平,他刚开工的工地上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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