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给小艾打完电话,马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心里乱得像一袋正在微波炉里烘烤的爆米花,噼里啪啦,炸作一团,似乎都能感觉到那糊味了。
刚走进候机大厅,陈建国接到了小艾打来的电话,说机票已经定好。陈建国不容多想,走到服务台,换好了机票,在贵宾候机室坐下来。又拿出电话打了一遍小蕊的电话,依然联系不上,他心神不宁地走出来,买了一张报纸,翻来翻去,翻得自己的心里更烦燥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煎熬之后,陈建国终于到了白云国际机场,他没做任何停留,打了辆车,直奔小蕊的住处,虽然和女儿之间很少见面,但是女儿租住的地方,陈建国还是知道的,每次来广州出差,他都会到女儿这吃饭。
本来陈建国是想在广州给女儿买一套房子的,凭自己现在的经济实力,买套房子应当是没什么难度的,可女儿一直说以后还指不定在哪生活,而且这房子也要以后的老公去买,女儿的坚持还是让他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出租车刚停到女儿租房的小区门口,陈建国便冲了下来,甚至都忘了付车钱。
“唉,大佬,还没付钱呢?”出租车司机喊着。
“哦,不好意思啊。”陈建国边说边掏出一张一百块,“不用找了,谢谢了啊。”
说完,走到小区门口,跟保安室的值班员打个招呼,登记了一下,进了小区。
正值四月天气,广州的气温不高不低,小区里面也是绿树成荫,春意盎然。陈建国来过两次,可今天不知怎么地,走进小区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很浓的凉意,刚刚还通透明亮的天忽然阴沉了下来,陈建国走到女儿住的那一栋楼下,正准备坐电梯上去,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了自己一跳。
声音苍老而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别上去,好可怕,好可怕,眼睛,眼睛,别看着我,别看我……”
陈建国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驼着背,拄着一根拐棍,身体颤颤巍巍,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自己。
陈建国正准备开口,走近一个四十多岁带着眼镜的男人,过来搀起老太太,说:“妈,让您坐在花坛边晒会太阳,您怎么跑这来了,走,跟我回家去。”
他看到在楼道里等电梯的陈建国,连忙道着歉,“不好意思啊,我妈年纪大了,有点老年痴呆症,经常胡言乱语地,您别见怪啊。”说完,搀起老太太,转身就走。
“好可怕,好可怕……”老太太边走,边回过头来看着陈建国,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陈建国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还是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他用颤抖的手拼命地按着电梯,终于电梯开了,他赶紧冲了进去。
女儿租的房子在顶楼,当时陈建国来的时候还跟她说顶楼夏天有夕晒,会热。可女儿不听,说住在顶楼,没事的时候可以在天台上坐坐,种种花,看看星星。
陈建国不觉已经到了门口,他看看,门楣上的那副春联还是崭新的,房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纸条。走近一看,原来是小区催住户缴纳水电费的通知单,正准备敲门,突然一股腐败的味道朝他袭来,差点自己没吐出来。
陈建国捂住鼻子,仔细一看,原来是女儿门口丢着两袋垃圾,垃圾袋里露出几根枯黄的芹菜杆和零食包装纸,陈建国拎起来,准备将垃圾扔到楼道尽头的垃圾桶里,却发现垃圾袋下面破了一大块,里面的东西都烂到溢出一阵阵黄色的液体,陈建国一阵恶心,连忙放了下来。心想还是先敲门吧,于是,左手捂着鼻子,右手咣咣咣地在门上凿了起来。
可敲了半天,屋里没有一点动静,陈建国急了,心想女儿肯定是不在家,这门口的垃圾还有门上贴的缴费单说明女儿至少一个多星期不在家了,这怎么办?
他仍然不甘心,又咣咣咣敲了一阵,看着依旧紧锁的房门,有些泄气,但更多的是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了希望,他一把撕下贴在门上的缴费单,拿到眼前,掏出手机,按了起来。
原来,在缴费单的下面写着房东的电话号码,陈建国赶紧照着号码拨了过去。
十分钟后,房东上来了,看到陈建国站在门口,说了句:“您是陈小蕊的爸爸是吧?”刚准备开门,看到门口的垃圾都烂的流出脏水了,马上一副极度厌恶的表情骂道:“现在的人都什么素质啊,垃圾也不晓得扔,就放在门口捂着,也不嫌恶心。”
骂完,找出房间的钥匙,边开着门,边说:“应该没人在屋里,我上星期来催他们交水电费,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才在门上贴了缴费单。”
陈建国看着房东那肥头大耳,圆滑世故的模样,也不想搭理他,赶紧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空空荡荡,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活气,客厅的茶几上还扔着几本杂志和一堆零食,陈建国又分别来到卧室,厨房,卧室里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厨房里的锅落了一层薄薄的灰,餐桌上放着一盘番茄炒蛋,已经干得不成样子,盘子四周都长了毛。再看看阳台上,晾着的衣物也没收,那盆月季花好久没浇过水,叶子都已经枯黄了。
陈建国不停地看着四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女儿不在家是肯定的,可是应该也不是出了远门,行李箱,包,衣服,甚至笔记本电脑,洗簌用品全部都在屋里放着,这怎么可能呢?陈建国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女儿到底去了哪里?前几天的她给自己打的电话又是怎么回事?无数个疑问在陈建国的脑袋里转来转去,他感觉自己就快崩溃了。
他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冷静点,看房东还站在门口,便问道:“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找过我女儿?或者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房东晃了晃他圆乎乎的脑袋,思索了一会,皱紧眉头说:“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啊,你女儿和她男朋友每天基本上都一起上下班,就在前两个星期,我回家的时候还看见他们俩很亲热地一起走着,还给我打招呼了呢。就最近没见过他们俩,我还以为是小两口出去旅游了呢。”
陈建国打断他,“你刚说什么?她男朋友?她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人都住在这?那男的是不是姓,姓郑来着?”
房东想想,点点头说:“对,是姓郑,那小伙子人还不错,老是陪小区里的老人下个棋,聊聊天什么的,大家都小郑小郑地叫着。”
陈建国虽然对女儿隐瞒和男友同居的事情有点不悦,但心里更加担忧了,“怎么两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而且都联系不上。”陈建国想到这,觉得这样胡思乱想没有任何作用,他迅速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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