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差役搜寻了半个月后再没上街抓过人,子悠他们暂时松了一口气。
东珠当得的一百两,本来够子悠她们开销两三个月不成问题。
哪曾想霖儿病重了,他本就体寒,这次感染了风寒后,更是高烧不退,险些救不回来。
那些银两付了诊金药费,门房和老妈子的薪金,已经所剩无几了。
霖儿还没好全,日日要吃药,一家子人还要吃饭。
子悠生平第一次为生计发愁,第一次知道没钱是什么滋味。
鸢娘当年所说,似乎应验了。
没有了家里依仗,自己真的什么也不是,同样要为了半斗米折腰。
她想无论如何也要撑过这阵子。
前日她已经托人设法去联系嫂嫂了,想必不久便会有回音。
为今之计,要先找份工养家糊口。
子悠怕被人认出,用朱砂混合胭脂在自己脸上画了一大块胎记,戴上帷帽跑了几个织坊。
这些织坊要么不招工,要么只招熟练绣娘,她真后悔当时在织坊没好好跟绣娘学学。
她也问了几个大户人家缝洗缝补还缺不缺人。
管事的看她年纪轻轻又不像能吃苦的样子,撇下她,挑了几个中年妇人。
子悠蔫蔫的回了家。
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丢了,只剩下娘亲留下那幅《璇玑图》。
陆家抄家前,她唯恐此物不保,提前将此图缝在了里衣内。
这是娘亲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她自是不舍得当的。
子悠母亲本是前朝大家之后,奈何还未成年便家道中落。
这幅《璇玑图》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嫁妆。
相传苏蕙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年幼嫁给将军窦涛。
婚后窦涛纳了一个小妾名叫赵阳台,赵阳台心机深沉,谄媚离间苏蕙与丈夫感情。
苏蕙对丈夫极其不满,两人关系渐渐冷淡。
窦涛镇守襄阳时,只带了小妾同往,与苏蕙断了联系。
独守空房的苏惠想到往日与丈夫的情意,很是怀念。
她将对丈夫的一腔思念化作诗歌,不觉已写出几百篇诗章。
苏蕙将诗篇进行了绝妙的编排,以五色丝线在八寸见方的锦缎上绣下了句句回文的两百余首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