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路,苏泽锦的背脊突然与另外一个人的背脊相撞了。他忙转过身表示歉意:&ldo;不好意思……&rdo;正在铺着白布的长条食物桌子前吃东西的男人转过身来。他今天剪了一头活泼的碎刘海,刘海中间的部分被黄色的橡皮筋朝上扎起,颇为醒目。他有一双同样醒目湛蓝色的眼睛,嘴边残留着糕点的碎屑,手里还端着盛着吃了一半的蛋糕的餐盘。他说:&ldo;啊‐‐没事,是伴郎与两个新郎啊!&rdo;&ldo;婚礼不错,食物完美,请一直幸福下去。&rdo;一句话三个断句,季迟说一个断句就向一个方向转一下脑袋,等说完这一整个句子的时候,他已经转了三下脑袋,并且伸出手想要和陈浮与方麒两个人握手。陈浮和方麒脸上的笑容同时收敛。苏泽锦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的不详。他带着微笑挡在陈浮与季迟面前,正想不动声色地叫人群中的保安过来清场,但已经太迟了。因为季迟在说完上面的一句话之后突然又歪了一下脑袋,目光落在陈浮与方麒脸上。他询问道:&ldo;你们结婚的速度真快,之前吵架了没有?要不干脆痛快地打一架吧?但感觉还是这么不和谐,那应该就没有打过架了,吵架多半也没有吧。&rdo;说着他耸了耸肩,对陈浮说,&ldo;你真是一个刻板而又无趣的男人。&rdo;然后他就掠过了陈浮将自己的目光聚焦在方麒脸上,突然甩了个响指:&ldo;今天让我们来选择这样的性格吧!&rdo;他的神态就在说话的这一瞬间发生了转变。他湛蓝色的眼睛直直盯着方麒,专注得像是整个人的所有感情已经投放于此,像任何一对情侣凝视彼此,像世界只剩下他们,而他们站立于世界中央。他简单说:&ldo;我爱你。我承诺我一生绝不背弃你。&rdo;陈浮终于忍不住了!他挥开了拦在自己面前的苏泽锦,一把抓起季迟的衣领,拳头就照着对方的脸上砸下去‐‐&ldo;哦哦哦……&rdo;季迟发出了轻微的惊叹。但在拳头真正吻上对方脸颊之前,苏泽锦眼明手快的拦住对方并且迅速而低声说话:&ldo;你疯了!你今天在结婚周围这么多宾客在看着!&rdo;两个朋友一触即分,这个瞬息间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已经有人若有所觉地转过了视线。苏泽锦脸上保持着跟之前一样的迷人笑容。他拉住了季迟,如同两个好朋友结伴而行,不容对方挣扎地将其带离婚礼区。国外的乡下总有许多空旷而没有人烟的地方。他们离人群越来越远。苏泽锦从像朋友一样揽着对方的肩膀变成了扼着对方的脖子直接往前走,又走了好一段时间才停下。季迟因为惯性而向前踉跄了好几步。但他很快站稳身体,重新整了整衣领,含情脉脉地看着苏泽锦说:&ldo;爱是什么?爱一定是像我这样‐‐&rdo;苏泽锦左右看了看,然后突然一个左勾拳把人击倒在地,附加晕眩属性,完美ko!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冒出血珠的指关节:&ldo;走到哪里都要碰到一个神经病……简直习惯了。&rdo;&tis;&tis;&tis;&tis;&tis;&tis;婚礼散场了。夜幕再一次由拉绳控制,自天空一忽儿垂下。每一天都好像是这样,白天总要离去,夜晚总要出现。喧嚣已经静止,那么喧嚣之下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应该浮出了水面。方麒坐在教堂之中。他面对着圣母的神像,面对着神像背后彩色玻璃。玻璃在白天的时候瑰丽难以言喻,在夜晚的时候幽魅难以言喻。如玫瑰花瓣般的光晕似乎也随着月亮的升起而褪色拉长。渐渐交织成了一张巨网,从高而狭的圆顶降下来,在玛利亚灰白眼睛的注视下,安静地蛰伏于地,随时准备将不洁之人凌迟而死。大约几分钟的时间,急促的脚步从教堂门口的方向传来。陈浮匆匆赶来了教堂,他身上穿着睡衣,只批了一件外套,当他来到教堂看见坐在教堂里的身影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才觉得在这寒夜里,自己已经浑身热意了。他走到方麒身旁:&ldo;怎么突然来这里散步了?忘记带手机了?&rdo;方麒抬起了头,光影在他脸上斑驳,他对陈浮说:&ldo;坐下来我们聊聊天。&rdo;陈浮:&ldo;……&rdo;陈浮说:&ldo;今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在床上慢慢聊?&rdo;&ldo;嗯‐‐&rdo;方麒说,&ldo;真神奇,你是这七年来第几次反驳我的话?有五次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