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男孩长成了少年,个子高了不少,武功也强了不少,他从一个小侍卫做起,后来又跟在太子身边,适逢夏人入侵中原,他随太子出征,打了胜战班师回朝。
他骑着战马,身穿玄色盔甲,马尾高高束起,看着两侧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分。
这一瞬间仿佛形成了闭环,他爬到这个位置用了许多年,期间吃过的苦受过的累无人能体会。
他再次回到武馆,却早已物是人非。
院子里空空荡荡,地上满地的落叶,屋子里落了灰,寒风萧瑟,似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他企图寻找,却始终找不到,那一句‘谢谢’也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接着他就遇到了宁安公主,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他听过许多关于她的传闻,却在见到她时,无法自拔的被她吸引。
因为她,连自己的初心都被淡忘了。
赵槿若听到这话,一定会怒斥道:“本宫才不背这锅!”可她不知道。
从未有人同陆酌言说过这些话,或许是今非昔比,无人敢直接点破他这份昭然若揭的心思。
看上去他是为爱不顾一切,可说白了,他就是为了赵槿而放弃前程,甘愿做个默默无闻的小侍卫,每日最想做的也不过是逗赵槿开心,这就让他的功夫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本也是他心甘情愿,没什么值不值得。可眼下被赵槿直接挑破,倒是让他感到羞愧。
一个武将若是连初心都忘了,那这个人也算是废了。
“殿下。”陆酌言看向她,眼中平淡,不似最初那般含着汹涌澎湃的爱意,他也学会了隐藏,“属下知道了。”
……
天色还未大亮,晨光熹微即将冲破天际,星子未散,空气中弥漫着烦闷的雾气,夜色仍旧笼罩着大地。
卯时未到,裴将军便起了。
他洗漱完后,便去前堂用膳,裴溯已经等在那了,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了然。
父子二人同桌用膳,裴溯笑道:“昨日父亲并未告诉他何时出发,等他醒来,我们早都走了。”
裴将军‘哼’了声,“他在赵槿那估计除了吃就是睡,哪能受得了这种日子,要不了几日,他就自己打退堂鼓了。”
二人念着四下无人竟是毫无顾忌的数落起裴浔来,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都懒得装下去了。
裴溯自小就不喜欢裴浔,他的‘不喜欢’不像裴昭一般浮于表面,至少在人前,他愿意装一装温和的兄长,虽不亲近,却也不冷漠。
可若无人时,他便懒得同他做戏。孩童时的恶意最是直接,能想到的折辱人的方式也是千奇百怪的。
他会把裴浔逼至水池边,毫不客气的将他推入水中,就是因为那池子淹不死人,又带着腥膻的臭味,等同于将他踩进泥地里,看他狼狈不堪的呛了几口水后,再趴在池边疯狂的呕吐,而罪魁祸首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脸上尽是露骨的恶意。
尤其是来回几次后,都不见他反抗,裴溯就愈发变本加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