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七本奇怪,门口都闹成这样了,自家公子怎一直不出面,进了照水院,见了夏添才知道,孟鹤之竟是病下了。
“病下了!可要紧?怎没人知会我!”
说着便往屋子里闯,夏添见状忙将他拉到一旁道:“姚先生欸!你可别添乱了!公子这会子正心力憔悴,特地吩咐了不许搅扰的。”
“胡闹什么!他都病下了,还不许搅扰,这,这要是病死过去怎可好!”
“………”
姚七倒是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讲。
夏添忙“呸”了好几声!
“不,不会的!”夏添看了眼屋内,见没有动静才小声道:“昨夜起高热时便请了府医过来,说是感染了风寒又急火攻心,才病下的,方才已经吃了药了,现下睡下了。”
姚七捕捉到话里的重点,问:“急火攻心?又生了什么事!”
夏添犹豫半晌,咬了咬舌头,便将昨夜的事说了,临了道:“我只知这些,至于公子在南巷到底怎么了,却不知情,想来这回病下,应当与那位有些关系。”
姚七抿唇,须臾问:“公子病下,孟文轩可知道?”
夏添撇了撇嘴道:“知不知道的有什么干系,便是知道了,也能当作不知道,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想起来只觉得心寒,孟廊之病下,便是不得了的大事,不过是感染风寒,便闹的府上人尽皆知,可他家公子呢,便是病死了,都无人能问上一声。
姚七眸光闪了闪:“当然不一样!你去,将公子病下的事,传遍整个府内,尤其是西院那边。”
说着转身便要离去。
夏添不解问道:“欸!姚先生你这是要去哪!”
姚七回身道:“你别管我,我南巷晃荡一下吗,公子病下,总归要叫人心疼心疼的,不然这病不是白病下了?”
屋子里的孟鹤之,此刻已浑浑噩噩,呼吸沉重又绵长,他颓唐的倒在榻上,眼眸半睁,看着帐顶,神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他轻叹了一口气,喃喃唤了几声:“阿唔阿……”
这两个字,唯有此刻不清醒时,才看昭然喊出。
孟文轩一进老夫人屋里,便按耐不住火气,拍了拍椅背怒斥道:“母亲近来怎这般纵着拿孽障!”
老夫人眯了眯眼睛,知晓他改不了便也不讲了,将他喊来,便是为了拦着他横生枝节。
只是到底没忍住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怎就这般憎恶贺氏,她自进府以后便勤勤恳恳服侍你我,算得上是端庄恭敬了吧,你敢说后面发疯,与你无关,便是她发疯,也是你逼迫的!你将你娶不到高氏的怨怼全数怪到她身上做什么!那时候高氏不愿嫁你,是她心里有旁人!与贺氏有何干系!换句话说,那人要不是死了!高氏怎可能嫁给你!”
“母亲!”
孟文轩被戳到痛楚,脸色一沉,这桩旧时,是孟文轩心里头的一根刺!闻氏见他被伤及自尊,适时的闭上了嘴。
“我再与你说最后一回,往后莫要再旧事重提!”
闻氏抿唇,不言语。
孟文轩忽又道;“贺家那老爷子要来京了,显然是要给那孽障撑腰,想要将唐霜抢给那孽障,他若来了,必然要搅和廊之与唐霜的事!母亲可有法子,让唐霜尽快与廊之成事!”
闻氏闻声一怔:“我能有什么法子!大郎,你昏了头是不是!唐霜选谁全凭自己,这个如何干涉?总不好强按头在一起,这样谁能好过!”
孟文轩掀了掀嘴角,如何就不能好过?他与高氏不是好得很吗?
见闻氏没有主意,今日也算是彻底瞧清自家母亲的态度,也知晓往后的是,再不必与她商量,索性站起身来,告辞走了出去,只是出门时眼眸闪了闪,如何就没有法子了,有的是法子。
他索性直接回了主屋,一回屋瞧见高氏,眼里冰川消融,不禁染上暖意,上前便抱住她,高氏避开了他环保住自己腹部的手。
见她愁眉不展,孟文轩心咯噔一下,开口问询,便见高氏开口道:“老爷可知,二郎也病下了。”
昨夜唐霜失眠,直到天明才将将睡去,好不容易安眠,大清早的忽听见外头一声声脚步声,直搅得她清梦破碎,伸手掀开了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