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知道时,愣了下,眨了眨眼睛问:“睡着了?”
春织点了点头:“是呢,姑娘不知道,现在西院可乱着呢。”
又冬则是掰着手指头算:“老夫人病下了,那位夫人小产了,大公子如今落榜听讲气血攻心吐血,到现在都没醒,啧,那边主子统共四个,这就病了三,可不是要乱着呢嘛。”
唐霜敛下眸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总觉得,孟廊之在考场昏睡,与她家那位,有些关系。
正思忖间,门忽被敲响,听来人是许管事。
唐霜蹙眉,看了眼春织,春织才将人请进来。
进了屋,许管事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全然无前几日的嚣张气焰。
唐霜搁下手中的茶,看向许管事:“许伯,有话不妨直言。”
许管事有些汗颜,他舔了舔干裂的唇,想起来前人的交代,开口道:“少夫人,如今西院上下都乱着,确实有些自顾不暇,可劳烦少夫人开开恩,那分家事宜可好暂缓不谈,您知道的,如今西院,也就老爷一人能做主,只是他公务繁忙,也无暇顾及。”
唐霜盯着许管事瞧,见他眼神闪躲,便隐约猜到大意,这事,定不是他这个下人能做主跑这一趟的,她莞尔一笑问:“高氏醒了?”
许管事猛然抬头,没承想她如此聪慧,额间有汗珠滴落,干巴巴地笑道:“少夫人聪慧,可否商量商量?”
若是没有与老爷子深谈过高氏为人,唐霜许会心软点头应允,她忽然觉得老爷子对高氏的评价实在对极了,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瞧着像是与世无争,可该她的不该她的,她一样也没少占,又贪又恶。
她眼眸微闪,嘴角勾了勾。
许管事见状便要轻松口气,毕竟与混不吝的二公子相较,少夫人要更好相与些,他不禁赞叹高氏识人准性,正暗暗庆幸。
却听唐霜道:“怕是不能的。”
许管事将要扬起的笑就僵在了脸上,似有些不可置信,又喊了一声:“少夫人?”
唐霜温温柔柔道:“公公那日说的话,确实点醒了我,我一妇道人家,确实不能做主,再说什么,怕要算做挑拨是非了,再者,这样大的事我做不得主,你家二公子做事你也知道,惯来钉是钉,卯是卯,尤其清算这事,是大公子起的头,这事更不能就此随意算了不是?”
这一番话将许管事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也有些难看,许管事临走时,唐霜还不忘让他带句话:“与她带句话,既要清算那便清算清楚,三岁孩童都知道便宜占不得的道理,大人,该更清楚些,都再做些准备为好。”
春织奉上茶,瞧见许管事离去的背影,唾了一声:“活该!”
唐霜看了她一眼,春织这才悻悻闭上了嘴。
许管事前脚刚走,孟鹤之后脚便进了院子。
见他脚步匆匆,宽袖上还有点点墨迹,孟鹤之一进屋便只找唐霜的身影,见她安然无恙,上前便环住她问:“许管事来做甚?”
唐霜垂眸便瞧见滴墨的袖,她捂着唇笑,而后娇气地拎起那衣袖:“担心我?”
孟鹤之惯来不掩对她的在乎,一双眸子就焦灼在她身上,重重点了点头。
唐霜无奈,下一刻,便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孟鹤之已经抱着她坐在了椅子上,而她,则是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
她脸色绯红,这青天白日的,她实在不能旁若无人的亲昵,她垂下眼眸提醒道:“别闹,春织他们还在呢!”
孟鹤之睨了一眼看傻了的春织,春织会意,忙闪身离去。
顺带抓上了刚好进屋的又冬,还不忘贴心关上了门。
孟鹤之的唇贴着她的鼻尖,一下又一下地蹭着。
唐霜想躲,只奈他箍得实在紧,她又实在躲不掉,虽成婚数日了,但仍旧困惑这人对自己怎会有着深深地痴迷?
“快松开!袖子上的墨迹我替你擦擦!若是干了就擦不掉了!”
孟鹤之这回倒是分外听话,摊开左手的袖子给他:“你擦就是,我不扰你。”
唐霜抿着唇,拿着帕子一点点替他擦去皮肤上沾染的墨色,男人却在她脖颈上留恋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