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园看着鹿鸣,一字一句转达着林默然的话:“鹿鸣姐,上面这两本是林默然的房产,一处在温江市一处在余杭市,还有赠与合同,你只要在上面签字,然后联系上面的律师,就会有律师帮你完成后续的程序。里面还有一张银行卡,林默然说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是你生日—。还有她的车钥匙,车停在余杭市的停车场,她说你知道具体位置,她说,她想让你过得好一点。她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哪怕给你幸福的那个人不是她。”
时园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在鹿鸣面前失态。
鹿鸣听时园说完后,泪水先是在眼眶里打转,然后一颗颗地顺着她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文件袋上,在文件袋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就像她那破碎的心。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文件袋,就像那是林默然留给她的最后一丝温暖。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许久,她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哽咽道:“她怎么这么傻,连到最后都还是想着我。”
时园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当时就问她,你就不怕鹿鸣姐把你忘了,然后重新找一个新的人吗?林默然说她希望你能把她忘了,重新开始,找一个爱你的人,无论性别,只要是真心爱你就好。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可我知道,她的心在滴血。”
时园的语气微微加重了一些,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鹿鸣姐,你知道你妈妈那一巴掌把林默然打进医院了吗?”
鹿鸣听到时园的话,瞬间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时园,里面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时园看着鹿鸣的表情,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接着说:“李阿姨那天打电话问我了,问我你们两个的情况。。。。。。”
时光回溯到林默然在医院晕倒那天,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时园接通了电话,只听电话那头传来李萍焦急的声音:“园园,你能告诉我然然和小鸣怎么了吗?”
时园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回复道:“阿姨,怎么了?她们两个一直很好啊。”
李萍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林默然,苍白的脸色让她心疼不已,她如实道:“然然晕倒了,医生说她是耳内震荡导致的,还有一点轻微脑震荡。”
时园的思绪回到了现在,她看着鹿鸣,“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林默然被你妈妈一巴掌打进了医院。我之后问过她,她还一直跟我说自己没事,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件事。”
“那天是我姐陪她去做检查的,回来她们告诉我没有什么事,是我太天真了,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鹿鸣懊恼道,“我怎么这么笨,我应该察觉到的,都是我的错。”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又流了下来。
时园轻轻地摇了摇头,安慰鹿鸣道:“不是你的错,是她伪装的太好了。她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故意装作没事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鹿鸣双眼红肿,她几乎是一夜未眠,脑海里不断地想着林默然,那些回忆如同幻灯片一般在眼前放映。她早早地收拾好行李,然后匆匆赶到高铁站,买了回余杭市的高铁票。
回到了余杭市的小区,刚出电梯,就看见了林默然之前做的门牌,还有当时林默然说的那句话——我想跟你有一个家,家里有小七、有十四,还有你和我。
鹿鸣呆呆地站在门口,望着那个门牌,早已泣不成声。
一个多星期后,胡秀娟出院了,但是没有看到鹿鸣,她知道她跟鹿鸣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鹿琪将自己妈妈接回了家之后,给鹿鸣发了条消息:“妈已经出院了,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你照顾好自己,家里有我。”
鹿鸣正坐在那个充满林默然气息的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手机,看到是姐姐的消息。她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在屏幕上缓慢地敲打着,回复了个:“好,谢谢姐。”
在这个充满林默然气息的房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有她们曾经的回忆。客厅的沙发上,还留着林默然最喜欢的抱枕;墙上挂着她们一起挑选的画;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林默然上次买回来的鲜花,只是如今已经有些枯萎。
然而,那个曾经在这里欢笑、撒娇的林默然却再也见不到踪影了。而且她也已经出国很多天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身边的朋友、家人都没有收到过她的任何消息,也没有人知道她具体去了哪里。
鹿鸣常常会在夜里惊醒,恍惚中以为林默然还在身边,可当她伸手触摸,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气。她会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语:“然然,你在哪里?你过得好吗?”那孤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凉。
鹿鸣依旧在那间房子里,守着那些回忆,等待着一个也许永远不会回来的人,她的世界在林默然离开的那一刻,就停止了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