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林默然和鹿鸣坐在沙发上,胡秀娟在厨房里洗碗,她的心思却如乱麻一般。这三年来,她在传统观念与对女儿的爱之间苦苦挣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如今女儿带着林默然回来了,她知道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
胡秀娟一边洗碗,一边时不时地望向客厅的方向,心中不断地思考着该如何与林默然谈话。手中的碗碟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在水流的冲刷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终于,胡秀娟洗完了碗,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用毛巾擦干手,缓缓地从厨房走了出来。当她看到鹿鸣、林默然和鹿琪正坐在沙发上闲聊时,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鼓起勇气说道:“默然,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默然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她慌乱地连忙站起身来。鹿鸣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立刻伸出手紧紧拉住林默然的手。
林默然微微俯身,轻轻拍了拍鹿鸣的手,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安抚道:“没关系的,我去去就回来,别担心。”
鹿琪也在一旁轻声劝慰道:“没事的,小鸣,就让她去吧,不会有事的。”
鹿鸣听了两人的话,这才极不情愿地慢慢松开了手,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林默然的背影,心中被无尽的不安填满,脑海中胡思乱想,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叫林默然去干嘛,也不知道妈妈会跟林默然说些什么。
林默然默默地跟着胡秀娟走进一个房间。刚踏入房门,一股淡淡的香火味便扑鼻而来。房间内的布置简洁而不失庄重,鹿鸣爸爸的遗像静静地端放在桌子中央,仿佛在注视着她们。
胡秀娟带着林默然缓缓走到遗像前,轻声说道:“默然,过来,给叔叔上个香。”
“好。”林默然乖巧地应了一声,她轻轻走上前,拿起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香,手指微微颤抖着用打火机点燃。火焰跳跃间,她的眼神专注而虔诚,双手稳稳地持着香,恭恭敬敬地弯腰拜了三拜,每一次弯腰都饱含着敬重与深情,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胡秀娟静静地看着林默然完成这一系列动作,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岁月的沧桑与凝重:“默然啊,这是鹿鸣爸爸,你应该也听鸣鸣提起过吧?”
林默然乖巧的点了点头:“鹿鸣跟我说过。”
胡秀娟微微叹了口气,“默然啊,虽说我有两个女儿,可在我心里,她们每一个都是我独一无二的宝贝,是我生命的全部。当初我坚决不同意你跟鸣鸣在一起,并非是我故意要拆散你们。你那时还年轻,我怕你只是被当时鹿鸣的美貌所吸引,一时冲动。你家庭条件优渥,我实在是害怕,害怕你日后遇到更优秀的人,就会轻易地抛弃我家鸣鸣。我作为母亲,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到那样的伤害?所以我才拼死拼活地阻拦,只希望能护她周全。”
林默然静静地听着胡秀娟的话,她知道胡秀娟的出发点是为了鹿鸣好,她也理解胡秀娟的担忧。
“阿姨,我明白您的苦心,我也知道您是为了鹿鸣好。可我想让您知道,我是真的爱鹿鸣,这份爱并非一时的冲动或迷恋。这三年我远在国外,本以为时间和距离会冲淡一切,会让我渐渐将她遗忘。可我错了,在无数个孤独的日夜,她的身影始终在我心中徘徊,挥之不去。我曾以为那只是我心中的执念在作祟,可当我回国看到她的第一眼,我才真切地感受到,我的心,自始至终都只为她一人而跳动,这份爱早已深入骨髓,无法割舍。”林默然的声音坚定而真诚。
胡秀娟听到林默然如此真挚的表白,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林默然,眼中的担忧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
她轻轻地拉着林默然的手,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目光中满是慈爱与疼惜,语重心长地说道:“默然啊,这三年我虽赌气与鸣鸣断了联系,可从琪琪那里,我也知晓她一直在等你,从未放弃过寻找你的踪迹。三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如今细细想来,我确实对你有诸多亏欠。我欠你一个真诚的道歉,对不起。。。。。。”胡秀娟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也渐渐泛红。
林默然连忙用力地摇头,急切地说道:“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您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鹿鸣的爱,我完全能够理解您的心情。我又怎会怪您呢?”
胡秀娟紧紧地握住林默然的手,“默然啊,阿姨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她的声音略微沙哑,却字字清晰。
“您说。”林默然微微挺直了身子,专注地看着胡秀娟,等待着她的问题。
“你会永远只对我们家鸣鸣好,永远只喜欢她一个人吗?永远不会让她受委屈吗?”
林默然听完胡秀娟的提问,她立马站起身来,手上做出发誓的动作,眼神坚定无比。承诺道:“我林默然这辈子只会对鹿鸣一个人好,永远只会喜欢她一个人,永远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