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蹙眉道:“你为何如此想?你爹当初虽无所为,但没有理由去杀了你。”
当年之事已成定局,成国公没了兵权,没人能想到沈晏会有机会被赦免罪行,陷害之人想要杀了沈晏一了百了说得过去,但沈煦却无必要这般做。
他若不念父子之情那就任由沈晏死在外面,若还顾念父子之情,便在路上将沈晏劫走隐姓埋名,实在是没必要杀了他。
沈晏看向春山:“你再将你当日去寻我的事情说说。”
春山看了一眼萧彻后,才道:“当年王爷坠楼,公子被关进大理寺,十日后,公子被流放,王爷是事发十五日后才醒,所以属下比公子晚出发五日,等属下追上公子时,才晚了一步。”
想到这些,春山又想到当年他亲手埋了公子,不由看向了沈晏。
沈晏摸了摸头,话到了这里不解释似乎不太合常理,于是小声道:“当年死的那个是我的替身。”
春山松了口气,虽那具尸体与公子一般无二,可总不能死而复生,所以必然是替身的。
至于为什么替身那么像又是何时安排的,别问,只要不问便没有疑点
沈晏怕被追问,立刻接着往下说:“你虽慢了,但最终却胜了,所以你一定让人去检查过那些尸首,是几波人?”
萧彻深深看着沈晏,沈晏不敢看他,只盯着春山。
春山回忆了一下:“属下到的时候,公子受了重伤……那些人是藏在林子里的,我带的人与他们打斗一番后那些人便跑了,死了没几个,我的人受了轻伤……押送的官兵都死了……”
萧彻收回视线,淡声道:“你流放出城那日,你爹派去的人便应该是跟着你出了城,所以一旦遇到危险,他们应该会出来救人。”
“我问过府里活下来的沈大。”沈晏沉声,“他说当日府里的人都死了,就活了他一个,受了重伤,他瞧见是春山带人去杀我,他不敢近前,所以,当日死伤的沈府的人呢?”
沈晏记得那日的事情。
他流放出京,一路还算是安稳,他爹打点了押送他的衙役,所以虽然他身负重伤,但还是磕磕绊绊活着走了半月。
那日,那些人隐在林子里,突然放了冷箭,押送他的衙役被射死了,而他也被射死了,避无可避。
一切发生的都很快,他倒在地上只留最后一丝残识,系统说那时候他应该是已经死了,但大脑还没死亡。
所以他看到了春山。
后来便彻底没了意识。
从始至终,其实他都没有见过沈府的人。
他后来以为事情发生的过快,毕竟那箭密密麻麻的,府里的人也无法近他的身,他只当后来府里的人与那些杀他的人发生了打斗所以才死伤惨重。
若不是与他爹闹成现在这般,沈晏并不会往他爹身上想这些事儿,但一想,便发现里面似是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当时
护着他的人若出现,他不会死那么快的,甚至可能会坚持到春山来。
“你见过沈府的人吗?”沈晏问春山。
春山摇头:“并无。”
“沈大有问题。”沈晏看向萧彻,却见萧彻脸色有些苍白,忙握住他的手,“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不舒服?”
萧彻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慢慢攥紧了他的手,好一会儿后才缓缓摇了摇头。
沈晏当日是如何活下来的一直以来都是个谜。
以前他怀疑沈晏是鬼魂,后来证实他不是,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便想着也许当日是成国公或者广平侯早有安排救了他性命。
可昔年真相一点点揭开,他以为的便一点点被打破。
当年无人能救沈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