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谁有本事谁就真的抢了地盘,然后息战。大家重坐一堂,相互谴责一番,继续该干嘛就干嘛。不伤筋不动骨,只亮肌肉毕竟还是不够的。实战才能把士兵的血性保持住!这些小型的抢掠行动不过是小试牛刀。毕竟这还是一个动乱的时代,没人能保证自己一定是最后的胜者!他们可以对利益分毫必争,却要维持住表面的平和。因为只有抱成一团,才能将不断新起的势力镇压。经过奈落建城一事,没人再敢轻视小辈。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的事情发生过一次,再犯一次错可就蠢到家了。当然,这个说法让西国很不高兴。狗怎么了?招你惹你了!活得长的狗就在他们国家里,不服来战啊!空下来的时候,流火就会自己做饭。大多数时候最猛胜都会过来帮奈落拿饭,有时候他也会自己过来。只是过来后,便不会轻易离去。因为她去找他的时候太少了,少到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他了。一睡经年,几番轮回,多少将她在银子时期养成的依赖脾性磨掉许多,现在的她,很难想象自己粘在奈落身边舍不得离开。更何况,就算是在两人情意绵绵的时候,奈落一旦有事,也常独自离去。真要说起来,倒是当流火记忆被封时,待在奈落身边的时候最长。可那时,奈落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沉睡,并未与她交流。两人没想过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共处。仔细想想,婚姻的本质不就是这样。当荷尔蒙的冲动不再蒙蔽双眼,当对方的缺点彻底暴露,除了忍,便是一忍再忍。待到最后,即使有能力割除彼此,就会发现双方都成为彼此的血肉,彼此呼吸不可缺少的空气。于是只能罢了罢了。日子平静地过着。直到有一天,流火摸了摸自己平坦如初的肚子,好奇地问过来蹭吃蹭喝的神乐能不能生得出孩子。说来也怪,神乐明明不需要吃饭,可流火一动炉子,她就跟小狐狸一起,雷打不动地坐在桌子前面等投喂。那天,流火的话音刚落,小狐狸就把嘴里的食物给喷了出去,正中坐在对面,明明隔了两三米的神乐。神乐也噎了半晌,最后抹了抹嘴,扔下一个龙卷风,带着被喷脏的食物砸向小狐狸后,就转身走了。流火手忙脚乱地把一切恢复原状后才想起来,这事源头是神乐造成的,就算她不会收拾,她手下的建设部难道自己还不能理直气壮地叫来帮忙?第二天,神乐把椿带过来。椿一脸冰冷,动作却细致地抓着流火以科研的态度前前后后地察看。最后,椿放开了流火,转头对神乐说,虽然是杂碎妖怪的合成体,虽然他很聪明,但奈落毕竟是个公的。也理会流火是不是听明白了,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平时面瘫的脸虽然依旧没表情,却极其可疑的泛起了红晕,而后就跟着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的神乐走了。几天后,流火明白了。大约只有男性妇科医生才能精准地制造出能生娃的女性。再过几天,奈落开始一改不交-配,基本不主动找她的好习惯,带着她四处旅游。一会儿把睡着的老妖怪叫醒谈人生,一会儿千辛万苦地钻林子跟另一个不世出的老神仙聊理想。当然,顺便两不误的滚成一团。刚开始流火以为奈老湿又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很是紧张了一番,最后才明白,原来奈老湿是想找个自己不用第三次回炉就能生孩子的想法。她哑口无言。流火揉了揉太阳穴,其实她很想告诉大家,她只是好奇自己为什么能享受,却不需要付出代价。毕竟怀孕这事,还要考虑养育后代神马的。讲真的,奈老湿不适合当爸,虽然他已经儿女成群。当然,她也多少有点遗憾自己不需要去烦恼,生了孩子后身材变型这种对妖怪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事的小事了。可到了这会儿,她说自己不是想生孩子,估计也没人信。都当了妖怪,都到了这种境地,还能事事求圆满不成?而且,她就奇怪了,奈老湿为毛不检讨自己?一定就得是她没有繁衍功能吗?他已经拥有了无性繁殖的本能,或许是老天觉得待他太优惠,就收回了部分能力呢?只是奈落的想法与她不同,所以今天又把她拎了出来。流火叹气,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连抗拒的念头都还没开展,人就跟着飞了老远,只能选择闭嘴。反正旅游这事对她来说也是难得的休假。毕竟她身份特殊,想出门一趟就得劳民伤财,她已经很久没公休了。外面那些无耻的家伙打不赢奈落,就习惯性地找炮灰,最后把火力都集中她身上了。当然,这种事是只有高层才知道的秘密。可也很烦人啊!虽说她也不是软柿子,可老是被围着嗡嗡叫的,心情想好起来才怪。奈老湿既然愿意当苍蝇拍,还选好了旅游目的地,她何必想太多,跟着出门就行了。却没想到,这一次会遇到芳子。———————————————————————————————————芳子惊疑不定地看着屋里的两个人,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糟了。她没再犹豫,妖力运转,重重地砸向那个有若水晶壳般的结界。以为会很剧烈的撞击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那些攻击像是一滴水般,自自然然地融进了结界里。一拳砸到棉花里的失落感,让芳子胸口一滞,闷哼连连,心知自己已然受伤。她骇然,却也有数,若不是强她太多,自己又怎么会被困无所觉。忽的,芳子开始后悔。百年来,她一直陪在早已经化为尘土的母亲尸身旁,孑然一身地过着乏味平静的日子。偶尔,心中会记挂那个曾让她心生仰慕的男孩。那个倔强不服输,努力想强大的男孩。也是唯一在和自己发生关系的时候,没有辱骂不屑,残暴粗鲁,甚至还带着一抹不自觉地温柔的男孩。最终,她还是因种种顾忌没曾想过去打听。怕他早已死去,也怕他即使皱纹满布仍对她不屑一顾。……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应该早就死了。感觉到窗外的芳子已经压抑不住的恐惧,流火眉心一皱,“走吧!”奈落身形一晃,也不见怎么做,就隔着桌子把她拉了过来。没头没脑就撞进了奈落的怀里,流火紧抿着唇,心中也有些恼了。她伸手欲推,奈落却低低地喊了一声,“流火!”他的声音带着扣人心颤的低醇,流火诧异地抬头,只见奈落的眸光流转,色泽黯沉,显然是动了情。不由啼笑皆非。“你搞什么?”外面还有人呢!奈落抱着她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看着窗外盯着结界发呆的芳子。此时,囚住芳子的结界变的一片黑暗,她再也看不到外界,也听不到一丝声音。“方才看到她,觉得眼熟。”奈落微笑,“没想到她也活到了如今。”真的是无意遇到。“妖怪的寿命本就长。”流火客观地道,“她虽是半妖,也不只百年寿命。”只是说到后来,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颤意。因为那只修长却灵活的手已经开始在她身上流连,每次的拂动都带着让她的呼吸跟着不畅。心跳顿时不稳起来,一股热血直冲面门,刹时,她的耳根都成了粉红色的。“放开我!”身后的男人比她还熟悉那些说不出口的渴望,流火无奈,身体永远比自己的意识诚实。“……外面有人。”听着这句话带上了一丝求饶,流火对自己的不争气很是恼怒。明知道芳子看不到也听不到,她也没办法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