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央怔忡不语,只管站着发呆,身后的琴棋和书画也不敢多言,只得陪着她停步不前。
突然,芮央看见前面一个人影走过,她皱了皱眉,大叫一声:&ldo;宝庆,你给我站住!&rdo;
那人只得住了脚,上前对着芮央行礼,竟然真的是宝庆。
芮央一脸狐疑地问道:&ldo;你今晚不在凤渠宫伺候皇兄,在这流霜殿里做什么?&rdo;
宝庆平日里机灵,今日却有些木讷,他面色一僵,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芮央更是起疑,她又再紧逼着问道:&ldo;皇兄在哪里?&rdo;这一次,语气之中更见凌厉,唬得宝庆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宝庆战战兢兢地说道:&ldo;公主,您别再为难奴才啦!奴才&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不能说啊!&rdo;
&ldo;是不能对我说,还是对所有人都不能说?&rdo;芮央心中隐隐地不安,若是皇帝要在洞房之夜隐匿去向,恐怕,是出了什么惊天的大事。
&ldo;皇上吩咐奴才,对谁都不能说,特别&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是公主&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宝庆磕头如捣蒜,&ldo;公主您饶了奴才吧!&rdo;
芮央一急,直接拔了头上金钗,直指着他的咽喉威胁道:&ldo;要不要小命了?&rdo;
宝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傻,他知道芮央天性善良,虽然有时候吓唬吓唬他,却是从不为难宫人,何况,若是真说,皇帝也定然饶不了他。
芮央见他不怕,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干脆金钗一反,抵在了自己的颈间。
这下宝庆是真的怕了,他自幼跟在慕紫乔身边,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位长公主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公主若是有个闪失,只怕自己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是玩完了!
他一时间吓得泪流满面:&ldo;我说我说&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皇上他&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他去了纪王府&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芮央愣了愣,这才惊觉,今晚萧以澈并不在席,而皇兄在大婚之日悄然离宫去了纪王府,又生怕让自己知道&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她越想越不对劲,手一松,明晃晃的金钗便落了地,在宁静的夜色中发出清脆的响声。芮央拖起那冗长艳丽的长裙便向宫门跑去。
繁琐的宫装和满头的珠翠再次成了前行中的累赘,芮央心中发急,一边跑,一边随手扯了身上那些沉甸甸的物什,扔在了地上。琴棋和书画一面顾着去捡芮央扔下的东西,一面追着她的方向,当芮央渐渐变得轻巧起来,两个婢女早已失去了她的踪影。
芮央奔至宫门,也不管是哪位大人的马车,抢了匹马便走。长街冷巷,等芮央赶到的时候,深夜的纪王府门前,早已围着密密麻麻的兵士。
兵士们不认识芮央,芮央看他们的服制,却认得他们是御林军。她不敢硬闯,只得站在门口一遍遍地大叫着:&ldo;皇兄!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让我进来!&rdo;
不知道叫了多久,门终于开了,御林军让开了一条道,芮央才刚刚抬步走进去,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让人闻之作呕。
火把林立,满地鲜血,满院哀嚎,而皇兄就穿着一身华贵非凡、纤尘不染的喜服,站在重重的人群和一地的尸身之中,那样地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