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那么,这点亮光也仍然只是暗夜里的萤火,一闪即逝了。
临潼县文化馆没有将这个重大的考古发现继续上报,只是让文管干部赵
康民在馆内的一角悄悄地对陶俑进行修复。这种令人费解的心态和处置方
法,使这支地下大军再一次陷入绝望。
当然,文化馆领导及赵康民也有自己的苦衷。那还是在1964年,正是全
国上下大搞&ldo;四清&rdo;运动时候,年轻气盛的赵康民曾因为把渭河北岸出土的
南北朝时代的几个石雕像用车拉到县文化馆收藏,结果被当作搞&ldo;封资修&rdo;
的典型,在全县通报。
历史上常有许多东西应该属于未来。眼下,&ldo;批林批孔&rdo;正热火朝天,
鉴于历史的教训,在报与不报的两难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
陶俑进入临潼县文化馆的两个月后,由于一个青年的偶然出现,使这支
地下大军终于绝处逢生,大踏步走向当今人类的怀抱。
正在家乡临潼县度假的新华通讯社记者蔺安稳,无目的地来到爱人所在
的县文化馆闲逛。当他走到陈列室一个淡暗的角落时,心蓦地一颤,禁不住
出声问道:&ldo;这是什么东西?&rdo;
没有人回答。
蔺安稳急急奔上前去仔细察看。只见一个个形同真人的陶俑,身披铠甲,
手持兵器,好不威武。他当即断言:&ldo;这是二千年前秦代的士兵形象,为国
家稀世珍宝。&rdo;
自小喝渭河水长大的蔺安稳,太熟悉自己的故乡了。周幽王戏诸侯的烽
火台、杨玉环洗凝脂的贵妃池,项羽火烧阿房宫、刘备智斗鸿门宴?无数
流传民间的故事伴他度过了天真活泼的少儿时代。当他还是一名中学生时,
他便按照父辈讲述的故事,四处寻觅遗迹。秦始皇陵那高大的土冢也由此成
为他嬉戏的乐园。他曾无数次从陵墓的封土上滚下,又无数次攀上去。这里
留下了他童年的足迹和青春的梦。
1964年,23岁的蔺安稳结束了西北政法学院新闻系的四年大学生活,
迈进新华社国际部的门槛,开始了记者生涯。不幸的是,一帆风顺、踌躇满
志的蔺安稳在&ldo;文革&rdo;中因为写了一篇《和陈伯达、戚本禹商榷》的文章,
一夜之间被打成&ldo;现行反革命分子&rdo;,受到隔离审查。在这段岁月里,他通
读了《史记》、《纲鉴易知录》、《资治通鉴》。凡书中提及有关家乡的章
节句子,他都牢记心怀。有关秦始皇陵的记载更是烂熟于心。正因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