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霁起身下了床,趿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推开隔壁的房门朝屋里看了一眼。
季清安赤裸着胸膛,举过头顶的双手还老老实实的将他铐在铁架床头。他的双眼紧阖,双唇微抿,看样子是还没醒。
程霁轻轻将门带上,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道:“药是真的,他在我这儿。”
说完他没再去理会对面咋咋呼呼的声音,撂下一句“我还有事儿”便径自挂断了电话。
程霁抱臂站在不算宽敞的客厅里思索了几分钟,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大脑还不太清醒的缘故,他有些想不起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的了。
脑子里隐约能够记起的最后画面是……季清安让自己从他身上滚下去。
他回过头盯着关闭的房门看了一会儿,很快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费了好大力气依然没能赶走心里源源不断向上翻涌的酸涩。
其实程霁对现在的局面有些束手无措。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已经远远脱离了他的预想。
本来他是想好好把季清安追回来的……
几个月前,他看到季清安回国继承家族企业的消息后毅然决然的辞掉了自己正处于上升期的工作,一脚踏入他毫不熟悉的行业领域从打杂开始做起。
他作为新人尽职尽责的包揽下部门里所有别人不愿意做的工作,跑腿也好加班也好,好脾气的程霁全无半点怨言,尤其乐意帮人往顶楼冷面厉色极其难搞的新任总裁面前送文件。
不论是季清安冷脸忽视他,或是厉色将文件退回,程霁在季清安面前刷存在感的主要工作始终不曾有过片刻松懈。
来新公司前程霁本以为自己只要每天都能够看到季清安就够了。
等真的每天都能够看到了,又觉得光看不够了。
程霁想触碰他,想拥抱他,想占有他。
他这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来自己对季清安如此偏执到几近疯狂的占有欲始终没有停歇过。
他无法容忍季清安与自己不认识的人谈笑风生,无法容忍季清安的生活与自己毫无交集,更无法容忍的是……季清安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自己。
于是,他病态的疯狂夹杂着压抑多年的委屈与不甘,终于在亲眼看到季清安与别人相亲时爆发了。
季清安一拳砸向他的脸颊时,他充上头顶的热血仿佛被一盆冰冷刺骨的凉水兜头浇下。他摸着自己脸颊上高高肿起的伤痕有些想笑,心里想的竟是……季清安终于会生气了。
程霁发狠地在他唇上啃咬时几乎下了决定只要这个人在他身边,心他都可以不要。
但在昨晚过后,程霁犹豫了。
他捱得住季清安的冷言冷语,也捱得住季清安的拳头。
却捱不住季清安紧闭的双唇与撬不开的牙关,还有季清安冷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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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程霁从超市采购回来钟表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10,看来计划的早餐要变成午餐了。
他照着手机上的食谱放入调料,最后将牛腩和土豆放在火上慢慢炖着,回头朝关着门的房间里望了一眼。
他应该醒了吧。
昨天那么晚才从公司出来,晚饭大概也没顾得上吃。
程霁打开电饭煲的时候拿着勺子的手顿了片刻,在锅里盛出一碗推门走进房间。
季清安倒是真的还没醒。
昨晚伺候发着高烧的小祖宗到后半夜,天没亮又起来给程霁量体温、上药,确定他烧退了以后把床头的水杯,捎带将昨晚买来的药和水壶一起处理掉。营造出与昨夜无异的假象后他回到隔壁的房间,把床上扔着的钥匙放回床头柜后躺上这张脏兮兮的床,艰难的将自己铐回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