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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第1页）

权世s道，&ldo;仲白那里，他留心不到这么多的，毕竟你多过问过问家里的生意，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至于第二点，你大可放心，会里事务虽然繁杂，但你也不必事必躬亲。萧规曹随也就是了，这几年要会里去做的事，不会太多的，真到了需要我们出手的时候，你也多半上手了。实在不行，还有我呢。到那时候，我也不必长天老日地呆在老家啦。&rdo;

蕙娘又谦让了几句，见权世s心意已决，便也不再画蛇添足地多问什么，又表了一番忠心，方问权世s，&ldo;您怎么亲自过天津来了？&rdo;

&ldo;一个是来接你，还有一个，也是因为我要坐船回去，再晚几天，北边下雪就不好走了。的确也不能在京城等你。&rdo;权世s也没和蕙娘再客气什么：虽说两人没有什么喝酒□建立出来的交情，但经过这些年的共事，以及在几次大事上的互相表态，现在他们已说得上是极为密切的合作伙伴了。再过分惺惺作态，反而有点见外。&ldo;你也是回来得晚了一点，我只好把云妈妈留在京城陪你一阵子，她虽然不接触庶务，但对于人事，却是十分清楚的。&rdo;

这是在明示蕙娘，云妈妈精通鸾台会内的人际关系，蕙娘可以在她的协助下空降管理北面分部――蕙娘还没说话，权世s又道，&ldo;不过，她始终也就是个下人身份，你不必事事都过问她的意思。等年后，我在族里要她还有用处的，这个冬天，你也要加把劲了。&rdo;

蕙娘现在都有些木然了：鸾台会于她而言，好像一直是个遥远而危险的符号，就是到了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要成为鸾台会龙首了――别说权世仁了，就是权世s，和她都不算多么熟悉。他们是凭什么对她做出判断，把这份&lso;大礼&rso;送到她手上的，她也确实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拼惯了、算惯了、挫折惯了，好事落在头上，她真是一时间都有点不知该如何反应，更不知如何反应才算是得体。只好道，&ldo;世s叔，你让我缓一会儿……&rdo;

权世s倒是被她给逗笑了，&ldo;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看着你有点吃不准劲似的，从前我还和你公爹说，是不是泰山崩于前你也能真的不动声色呢。好啦，我当时出来接过管事位时，比你还年轻了几岁，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有些事，会者不难，不像你想得那么复杂的。&rdo;

因此地毕竟是宜春号的地盘，除了几句不好用隐语盖过的对话以外，两人都还是用同和堂来指代鸾台会。蕙娘有心再问点鸾台会的细务时，也知现在不是时候，便转开话题，问道，&ldo;族里现在，一切都好吧？&rdo;

&ldo;都挺好的。&rdo;权世s点头道，&ldo;具体事情，你回去问你公爹吧，这里也不好说。反正，老大一家子现在都去漠河了，有些人执迷不悟的，也被打发去了海外……&rdo;

去到海外，想要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蕙娘毫不怀疑族里自有手段让他们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流放地。她点了点头，心头忽然一动，便又压低了声音道，&ldo;有句话，回了京我也不好问爹，只好在这问您了……您在清算大房一家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能和季青联系在一起。&rdo;

权世s并未露出讶异之色，反而有些微微的叹息，他出人意表地道。&ldo;别说是你这么问，连你公爹都这么问过，就是我也在查……没有，丝毫没有。季青真就像是平白消失了一样，不论是燕云卫，京城左近的黑势力还是我能想到的所有圈子，都没有他的一点蛛丝马迹。达家那边曾经收容过他一阵子，这个是查出来了，但很快他也就和达家断了消息……我看，你还是别把他放在心上了，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能做出什么事来？顶多你待老三和他娘好些，他投鼠忌器，还敢轻举妄动不成？&rdo;

蕙娘也并不觉得权季青会向谁出卖家族，他虽然疯狂，但还没到这么六亲不认的地步，事实上，他对权族的事业，应该还是很有归属感的。这些年过去，她也渐渐地有些淡忘了他的形象，这么一问，不过是聊尽人事而已。没想到权世s主动提起良国公，反而是更证明了良国公的清白。虽说心头有些不快，但也只能让此事过去。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权世s便问，&ldo;这次回来，怎么没见歪哥、乖哥？&rdo;

&ldo;也不知道南洋那边的事，是否需要在短期内再度南下。&rdo;蕙娘叹了口气，&ldo;北方冬天又冷，两个孩子更喜欢广州，便让他们在广州多住一阵子了。现在南边随时可能再度生事，到时候公司的事，少不得我继续调停了。宜春号在这一次吕宋，以及开设公司中，损失不在小。&rdo;

她说这话，倒不是预防权世s开口问她要钱，只是习惯性哭哭穷而已。不过，见权世s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便故意扬起眉毛，把吃惊之色露在了外头。&ldo;怎么了，s叔，若是族里需要钱……&rdo;

&ldo;是有点吃紧了。&rdo;权世s也就认了下来。&ldo;不过，手里也不是没有值钱的东西。天威炮的那张图纸，拿出去也是可以卖上高价的……只是不愿意做这个买卖罢了。我先看着办吧，若是真需要和你开口，也不会客气的。&rdo;

权族这一次在海外的损伤，估计也是有点伤筋动骨了，船、人、货、武器全都没了，要再重新置办，支出必定不小。现放着她这个大财主，没有不来打秋风的道理。蕙娘也早做好了准备，她毫不犹豫地道，&ldo;这个是自然的了。&rdo;

想了想，又对权世s道，&ldo;s叔，这张图纸可要千万收好，不是亲近人都别谈起。这东西要卖出去，朝廷海防就没有什么优势了，若是海疆出事，很可能会给朝局、宫廷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这变化未必对我们有利呢。&rdo;

权世s点头笑道，&ldo;这个自然，这图纸除非价钱特别好，否则，我也不会轻易地卖出去――它用来卖就有点亏了，实在不行，还能和罗春换兵嘛……这都是以后的事了。&rdo;

顿了顿，又道，&ldo;对了，听说你在吕宋，受了英国人的气了？这倒是巧，英国人前一阵子倒是辗转和罗春联系上了，想要走罗春的路子，往国内卖鸦片，但你也知道，罗春在国内有什么根基？他想和我们合作，他来抽头，据说进价也不算贵，到我们手上卖价就能翻番。这买卖，我有点吃不准，你看着怎么样，能不能做？据说在南洋抽这个的很多，还是很能做得的。&rdo;

蕙娘心头猛地一震，一时间非但对英国人恨之入骨，对权世s也是大为失望。她镇定了一会才道，&ldo;这东西一旦抽了，那就绝对上瘾，再没有戒掉的可能……现在弄这东西赚钱，日后您还要费十倍的力气去收拾。英国人可没安好心呢，就想着给朝廷添乱。&rdo;

权世s有些吃惊，亦是将信将疑，&ldo;戒不掉？不说这和烟糙似的，抽着也没有大害吗？何曾就这么厉害了？按你这么说，难道一抽上去，一生就毁了不成？&rdo;

蕙娘耐着性子道，&ldo;南洋那边的情况，您是还不知道……&rdo;

她把南洋苏丹抽大烟抽得连国家都没了的事告诉给权世s知道了，权世s方才是半信半疑地道，&ldo;真有这么厉害？那这事我可得好好想想。罗春倒是一个字都没提，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rdo;

还要想？蕙娘忽然觉得，自己和权世s简直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个她曾经极为恐惧、极为戒慎的人，也不过是就是一个轻信而冲动，鼠目寸光的野心家而已。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反感，轻声道，&ldo;这事也是得从长计议，您若不信，找个人往南洋走一遭就明白了。要不，我弄点来给您尝尝――&rdo;

权世s忙道，&ldo;这可使不得，你别和我开玩笑，这会上瘾的东西可不是好沾的。&rdo;

一边说，一边不禁自己也笑了，遂起身道，&ldo;这事我会好好想想，从长计议吧――夜深啦，都休息吧。明日你进京，我北上，也许年后还会下来，到那时再见了。&rdo;

蕙娘要起身送权世s，又为他止住，&ldo;你身子沉重，今日说这些话，本来就已经够耗费精神的了……&rdo;

权世s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ldo;不过，说到孩子，乖哥也罢了，歪哥那边，能回来还是早些接回来吧。孩子在京城里，老人家们也放心一点……&rdo;

看来，虽然权世s对她似乎已经是绝对信任，但族中一些大佬，对她还是有所保留。从前也罢了，如今她地位上升，有些事，就更要谨慎小心了。

蕙娘心中一沉，面上却笑道，&ldo;是，回头就派人去把他接回来。&rdo;

权世s这才满意告辞离去，蕙娘在天津又休息了一日，方才慢慢进京，等她到京城的那天，正好赶上杨善榆的三七，权仲白竟不在家――她才拜见过了长辈们，连屁股都没坐热，宫中便来了信使，请她入宫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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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广告

蕙娘虽然无奈，但天子有请，她还能怎么着？干脆连男装都不换了，就挺着微微有点显怀的肚子，上车进了宫廷。皇帝这回倒是颇为体贴，估计也知道她身子沉重，虽说蕙娘的身份还没到那份上，但竟是特别为她准备了两人抬的暖轿，一路把她抬进了长安宫里。倒令蕙娘一路上颇为招惹了一些侍卫、太监，甚至是大臣们的眼球。

理所当然，到了御前，蕙娘也被免了礼。皇帝远远地靠在炕边屏风边上，道，&ldo;你也别离我太近了，咱们远着点说话，免得我的病过了你，那倒是我的罪过了。哎，其实明知你身子沉重，还让你进宫，我早有罪过在身了。&rdo;

其实这些年来，皇帝的病情控制得一直还算是不错。虽说肺结核天冷更不好养，但他看着精神还好，面色也有些红润，连咳嗽次数都不多。他能记得蕙娘是个孕妇，虽说只是邀买人心的手段，但也足见他的诚意了。以皇帝身份来说，他为人是绝不能算差的。

蕙娘就算明知这不过是他在安抚自己，心底也不免一暖，忙含笑道，&ldo;陛下这是哪里话来，我刚才仗着肚子沉重，竟不曾推辞，而是痛快上了您赐的暖轿，说来也是不谨慎了些。您能宽恕我的罪过才好呢。&rdo;

两人正说着，屋外人声响起，封锦直接推门而入，冲蕙娘点了个头，便慢慢走到皇上身边坐下，竟是旁若无人，仿佛都没把皇帝看在眼里似的。皇帝望了他一眼，低声道，&ldo;子梁那边，人散了？&rdo;

提到杨善榆，室内的气氛，便沉重了几分，封锦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现在说话走路，还是比从前虚弱了一些。&ldo;倒是没散，不过我去露了个脸也就回来了。天气冷了，人又多，也怕支持不住，反而让他们不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