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1940年7月15日的太阳再一次跃起在地平线上。当天空中传來悦耳的飞机引擎声。意大利人知道属于他们的时间到了。那些刚才还在挥霍着子弹的英国人好像魔法师一般赶在意大利的炸弹落地之前消失在了这片已经燃烧殆尽的废墟中。
莫雷蒂中校将脑袋从让人感到压抑的坦克炮塔探出來。木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闪一闪的烟头已经接近了他的手指。现在。和他一起进入小镇的7辆p25坦克和16辆菲亚特机枪车。现在差不多只剩下一半战车还可以作战。虽然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战损车辆只要换个部件就可以继续作战。但是在孤悬敌后的小据点意大利人又去那里找他们要的零件呢。拆东补西。这一招他们早就用过了。
小镇的上空可以看到意大利人的炮弹划破天空。砸向镇子的东南面。看來接下來正面的友军很可能就会在那里发起一次进攻。
“头儿你沒事吧。”装填手轻轻地拍了拍他。
“沒事……”莫雷蒂扔掉了烟头。习惯性地用靴子狠狠地将它踩灭。其实白色的烟卷早已经变成了灰烬。
“头。我们的瞄准镜被打坏了”。装填手指着炮塔上一个被弹片打穿的突出物说道。
“那我们只好当步兵了。我的手枪射击水平可是很相当厉害的哦。哈哈哈”。莫雷蒂拔出手枪比划着。他爽朗的笑声给了在场所有人一种莫名的勇气。
不过。最后莫雷蒂还是沒有机会展示他的手枪射击水平。意大利人在他们的阵地前找到了一辆英国人遗弃的追猎者突击炮。经过检查发现该突击炮只是履带受损。于是他们很快将其修复。开了回來。通过车体上涂画的标识。意大利人认出这是辆原本属于第23师步兵师的突击炮。英国在夜袭中缴获了它。然后给它涂上了一面夸张的米字旗后用來打击它的老东家。
“來啊。”莫雷蒂一下子钻进追猎者突击炮的战斗室里去。对于莫雷蒂而言。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低矮的战斗室使身高1米82的他很不舒服。莫雷蒂第一次知道这种战车后。他就发誓无论如何也不会去驾驶它。
“这个不长脑袋(炮塔)的家伙。只有傻b才去开它。”这是当时几乎所有的坦克车长讨论出來的一致结果。坦克车长们已经被菲亚特公司的电动炮塔宠坏了。他们一刻也离不开那个熟悉的360度旋转的开阔视野。
不过。现在是在打仗。沒有时间给莫雷蒂去抱怨。他和他的车组必须在半天。最多也就是天黑之前将这堆钢铁变成一头嗜血的猛兽。不然的话。前面那些燃烧的意大利战车就是他们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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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布罗陀要塞司令部里。总督沙拉尔将军以下一干人等都如同丧家犬一般。完全沒有了欢迎午宴上的光鲜亮丽。
那张被他捏成纸团的小字条再一次被他拉伸开。平铺在自己的面前。字条上几寥寥个铅字:“夜袭失败”。传递着一个让所有人无法承担的痛苦。如果说侵入拉利内阿镇内的意军是一个恶性肿瘤。那么英国人每晚的夜袭就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现在这把手术刀钝了。那么沙拉尔还能用什么來阻止肿瘤的蔓延。
如果按照常理。沙拉尔应该在意大利南北两支部队还沒有联系上之前。撤出在拉利内阿镇内坚守的3000英军。以防他们被意大利人合围。但是现在------
“参谋长。我军这一个月來的损失统计出來了吗。”沙拉尔将军的问话打破了司令部让人窒息的岑寂。
参谋长慌地“啊”了一声。连忙点头:“是。是。损失是这样的。十分严重。从七月一日意大利人开始炮击和轰炸到今天上午12时。我军共阵亡失踪3800余人。新增重伤员1100百名。再加上海军运來的步兵和医院里的轻伤员。满打满算。现在要塞里可用兵员只剩下15000人……”
“这15000人是否包括现在坚守拉利内阿镇的国王切斯郡团吗。”沙拉尔追问到
“是----是的”
“一万五减去三千就是一万二” 沙拉尔轻声嘀咕了一句。想了想又开始发问:“那要塞炮兵目前的状况的呢。”
“是……是的。山顶上的四个9。2寸炮塔已经被意大利飞机炸毁了。现在。只剩下坑道里还有3英寸口径以上的主炮47门。另外。昨晚又从海军军舰上搬了8门4。7寸和-----”
沙拉尔皱了一下眉头。不客气地打断了参谋长的汇报:“重点讲北面冲着陆峡的防御。其他的都不是重点。”
“现在。射界覆盖陆峡的火炮还有9。2英寸炮3门、6英寸炮3门、4英寸炮1门、3英寸炮1门。6磅反坦克炮6门。另外我们对18世纪遗留下來的石质防御工事进行了改造。在那里修建了12个重机枪阵地和4个2磅反坦克炮阵地。”
即使神情颓丧。面貌略显枯槁。参谋长的报告却还算清晰明了。以这么多的技术兵器封锁不足2公里的地段。完全可以说是超豪华配置了。这也让沙拉尔稍稍宽了宽心。“很好。这样看來我们的炮兵依然具有强大的战斗力……参谋长。炮弹的储备状况如何。”
“所有炮弹都是战前我们按照200mm以上火炮每门备弹200发。100-200mm每门备弹500发。100mm以下火炮备弹800发的标准进行储备。可以说是相当充裕的”。
“其他军需品呢。”
“食品、药物、淡水都是按照一万五千人坚守三个月的标准储备。”
“这么说來我们至少还能撑上三个月嘛……”
沙拉尔的自欺欺人沒能让在座的任何一位将军产生丝毫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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