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一声令下,几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大将军府又变得空旷了起来。
所谓的议事,从来是不存在的,朝廷里面那么多官员,不知道多少是花巨资买来的;他们之所以出现在大将军府邸,最主要的目的,就如同何进之前所想,是忙着来表露忠心的。
散会之后,何进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闭门谢客,就连荀罡想要见他,基本上都归于不可能了。
看来何进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啊……也是,计划明明还在商议之中,这些宦官居然就提前下手,将计划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如何不气?
荀罡也知道短时间内是无法再见到何进了,至于京城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是他意料中的事情了;他在一个偏僻处找到徐庶,打算一起回颍川。
“元直。”
徐庶看着穿着粗布衣的徐庶的背影,轻声喊道,但过了许久,徐庶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荀罡觉得很奇怪,而且他面对着花坛,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令人及其在意。
“元直!”
荀罡这次加大了音量,而且用他那洁白的小手奋力的晃动着徐庶的裤脚;这次徐庶终于有了反应,木木的将脑袋转了过来,看着荀罡,脸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怎么……元直,你怎么了?”徐庶的表情明显表明自己心里有事,苍白的脸加上僵硬的表情,眼睛里面也没有丝毫的光彩,一看就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荀罡心中感觉到一丝焦急,见四周又无窦娥踪影,忙问道:“元直,窦娥何在?”
“公子……”徐庶似乎终于受不了心中的那股委屈,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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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前。
“你们二人是什么时候订的亲事啊?”何太后在侍女的带领下,缓缓朝大将军府后院走去;行时,她朝身旁的二人随口问道,不过权当无聊时候聊天的对象罢了。
“回太后……”徐庶强撑着身体,膝盖部分的剧痛不停的冲刷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比难受,“拙荆与草民相识不过两日,在荀罡公子的撮合下,我二人方才订下婚约,不过现在并未结为真正夫妻。”
“哦?仅仅两日时间就结为夫妻,这种时间倒极为稀奇……”何太后惊咦一声,但步子并未减慢,“你是哪里人士?家里人是什么活计的?”
徐庶知道太后还在与自己说话,便老实回答道:“草民乃颍川长社县人士,家父早逝,家母将草民一手拉扯长大,如今帮乡邻做一手针线活,勉强度日。”
听见徐庶家中仅有母亲一人后,何太后眼神变了,原地站定,眼神肃穆道:“圣人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如今你家中仅你母亲一人,为何要背井离乡?大汉以孝治国,你这等不孝,如何还敢在荀罡身边,当一个伴读书童?”
徐庶意识到了严重性,立马跪下叩首道:“太后误会了,草民家中还有一妹,邻里兄弟都帮我照看母亲;他们要我不顾及家中事情,大胆在外闯荡,不然草民哪敢离家?”
“若是如此,倒是吾误会你了……”何太后眼神逐渐变得缓和了,又看着一旁良久不言的女子,轻声问道:“你是哪家女子?吾观你姿色过人,你父母如何看得起这家下人?”
何太后的言语没有丝毫客气,毕竟徐庶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地位低微的仆从罢了。
窦娥就地跪下,裙摆扬起尘土,仿佛不沾世间尘埃:“太后,奴家刘姓,娘家姓窦,太后称奴家窦娥便可……至于姿色过人,奴家如何比得上太后千金之躯?奴家父母早逝,是他人将奴家抚养长大的。奴家漂泊在外,亏得荀公子与郎君相助,奴家才免遭待人毒手。奴家与郎君情投意合,因此立了婚约,待郎君准备妥当,便将我接回去。”
何太后点了点头,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变,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刘姓,娘家窦姓?”
“正是。”
“难道是孝桓皇帝与窦妙的子嗣,遗落民间?”
“这……”窦娥明显有些迟疑,因为她不知道何太后究竟有何企图;但最终,她也只能老实回答道:“奴家正是先帝之女,幸得宫中宦官相助,流落民间,免遭党锢牵连。”
何太后听见这句话,似乎欣喜异常,连忙牵起窦娥之手,扶将起来道:“快快起来!先帝在时,党锢便解除,而今你已无罪。可怜的孩儿,当年窦太后忧郁去世,却无人知她尚有一个女儿流落民间;今天吾与汝相见,实为幸事!”
“太后谬赞……”窦娥有些慌张,没想到何太后竟然会如此热情,“奴家现在不过一介草民,如何当得上太后如此对待?”
这不过是句客套话,但何太后却似乎自作多情的以为话中有话,心想这女子本该长于宫中,荣华富贵才是;如今沦落江湖,心中难免会对汉庭心怀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