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宗的制度,很是森严。
森严意味着规划,少有自由,但这也保证了洗尘宗的秩序,哪怕是被王名碾压之下,他们也是没有崩溃。
而且,森严的制度,对于那些普通百姓而言,反而更是一件好事。
最起码,他们能够安心的在庇护之下活下去。同时,韩玉也没有过多的剥削他们,只收取部分资源。
在这方面,清羽宗的确不如洗尘宗——韩玉在领导的位置上,有着惊人的才能,甚至在落天胜之上。
王名看着那错落有致的百姓住所,其上有冉冉燃起的炊烟,更是不时传出鸡犬之声,一片安宁和谐之貌。
他不由暗暗点头。
他攻破洗尘宗,闹出大动静,却根本没有打扰到这群安心生活在山谷之中的百姓。
难说是他们迟钝,还是对洗尘宗抱有绝对的信心。
但能得百姓如此信赖,洗尘宗在这一方面的确是无可挑剔。
“跟我来。”
渐渐已是正午时分,日光洒落,很是耀眼,王名与韩玉走在那修得整整齐齐的道路上。
路上,有百姓在弯腰耕作,见到韩玉,不由低头问好,有发自内心的尊敬。
无论是玩耍的孩童,还是辛勤劳作的成人,都是对韩玉很是尊重。
并且,他们似乎都认识韩玉这个洗尘宗掌门,在拘谨中有敬意。
而面对这些普通百姓,韩玉显露出与平日截然不同的一面,面带微笑,没有严厉与冰冷,有友好言语相待。
莫邪在旁看着,不由诧异,不想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想不到,这才是你真正的一面。”王名则是淡淡说道:“只有面对这些普通人,你才能放下平日的面具。”
韩玉面上微笑僵住,意识到了失态,收回笑容,恢复冷淡,道:“不,那只不过是我另一个面具而已,就和你们一样,谁人没有一两副面具对人?”
王名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
三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瓦屋前,可见其屋檐有脱落,很是破旧,青藤蔓延,角落更有老鼠嬉戏。
“一年前,陈东扬病逝,只留下了水月一人。”韩玉淡淡说道:“水月能够支撑到如今,也是拜门中几位金丹境长老所助。只是如今,陈东扬病逝,她的病情也是越发严重了。”
“如果你再晚几年来,她恐怕就已是不在了。”
韩玉推开那半掩木门,走了进去。
王名与莫邪跟随,迎面扑来的就是一阵浓浓药草味,更是可听到有虚弱的咳嗽声不断。
“水月天生阴脉,须得极为强大的阳性灵力刺激,方才有痊愈希望。只是随着时间过去,她的病情越发加重,即便是黄长老施展全力,也是无法将她治好。”
韩玉低声与王名说了几句,而后抬头,高声道:“水月,我来看你了。”
那咳嗽声一停,转为一个女子欢喜声音:“是小玉吗?我好想你!”
与此同时,房中传出一阵慌张响声,却是陈水月似乎摔倒,碰到了周遭东西。
“水月?你没事吧?”韩玉面色一变,连忙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王名和莫邪对视一眼,慢慢跟了上去。
而他们所见,这一房间窄小,摆满瓶瓶罐罐,还有食物饮水,很是昏暗,唯独窗边一坛孤零零的白色莲花,垂头丧气,很是醒目。
王名转首看去,可见当年那花季少女的陈水月,如今已是变为一个容貌憔悴的中年女子,肤色泛着病态的苍白,瘦弱如同骨架,目光也是黯淡,散发一股死一般宁静的气息。
房中有深深的寒意,越要侵蚀进入王名的体内,那正是陈水月的阴脉所自然散发。
房中一贫如洗,望之都是灰暗的颜色,窗边白莲在此,显得格格不入。
韩玉抱起陈水月,让她躺回床上,抚摸她的额头,不由皱眉:“你又发烧了?又是阴脉病发吧。”
阴脉中寒意侵蚀,导致陈水月的身体每况愈下,不时就是会大病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