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野大摇大摆地背着手,踢开院门,易云峰端着木盆跟在后面。
“徐知县,我得批评你御下不严,刚才我要击鼓鸣冤,这两位衙差居然不让我击鼓,还说什么得有状纸和请讼师,大明律那条那例说了告状要这么麻烦的?”
曹野一指身后跟着的两个左脸高高肿起的衙役,因为他们拦住曹野击鼓,让曹野没办法过一次喊冤的瘾,直接就被曹野甩了两大嘴巴子,然后带人直闯后院找徐缓进。
“哎,你们哪个是知县啊,嗯,我看你年纪较大,坐主位,看起来更有威严,你是知县徐缓进吧,这位下巴有胡子的,想来是你的师爷吧?”
曹野看着张明择更有官威,以为他是知县。
张明择微微一笑,指着徐缓进道:“不敢,不敢,这位才是徐知县,我行三,可叫我张三爷!”
“哦,张三爷,那你身后树下站的这位就是李四爷啰?张三、李四,搭的好!”,曹野这时才留意到银杏树下站的索礼民。
“咦呀!”,曹野蹦到索礼民面前,骂道:“原来是你啊,索老狗!你为何在此,难道你想抢我的生意?我告诉你,徐知县可是我先盯上的,得讲个先来后到,你要是敢抢,咱们到夜司首那里好好论论理!知县虽然是个小官,但抄抄家,至少也有十万两银,这可是肥肉,你敢跟我抢,我跟你急!”
索礼民闭上眼,懒得理曹野的叫嚣。
“怕了吧,好好站着反省一下!”,曹野见索礼民不动弹、不反驳,气焰更炽,“徐知县,不用怕他这条老狗,放心,我比他斯文,不咬人,只抄家!”
徐缓进上下打量着曹野,这少年如果不说话,也算得上仪表堂堂,但一张嘴,迸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邪气,偏偏眉眼端正、眼神明亮,揉和在一起,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气质。
“你就是曹野?”,徐缓进看向张明择的眼神古怪,你看你介绍的是个什么货色。
张明择无辜地笑笑。
“正是本官“,曹野亮出青铜监察使腰牌,大喇喇赶走张明择,“张三爷,你让一让,本官要与徐知县谈谈话,你可在一边旁听,如果有什么要检举揭发他的,你尽管说,本官当场就受理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还有丰厚的线人费哦!”
“这么好,那我就听听!”,张明择笑眯眯地让出主位,坐到旁边。
“徐知县,你可见过这鱼?”,曹野让易云峰把木盆放在桌上。
张明择和徐缓进探头一看,盆里有两条一指长的银鱼在游,张明择似是认出了银鱼,抬头看了一眼徐缓进。
徐缓进神情不变,缓缓摇了摇头。
曹野轻轻一拍木盆,震出几点水花,“徐知县,你这可就不老实了,岩下村的村民说你十文钱一条收购这种银鱼,你居然不认识?”
“我从来没有下令买这种鱼,不知道这鱼有什么特别之处?”,徐缓进捻着长须,求教起来。
“嗯,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味道挺好“,曹野捞起一条银鱼,直接扔进嘴里吞下,“这鱼可以生吃,进了肚子后,有一道冷流,要是夏天吃就舒服,现在这天气吃,就有点凉肚子,这茶是热的吧!”
曹野拎起茶壶,直接就灌了几口热茶,“咦,这吃着舒服,一口茶,一条鱼!“,曹野把剩下的一条银鱼又扔进了嘴里,连喝了几口热茶。
张明择眼睛微睁,惊讶地问,“你这么吃,没事吗?”
“会有什么事?奇怪,这才两条小鱼,感觉有点饱!”,曹野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
“呵呵,正好,徐知县你不用管我饭了,虽然我下来办案,你是应该要公款招待我的,但皇上抠门,一餐饭规定不超过一百文,还只能两菜一汤,可怜了我等做事的官员,连吃块五花肉,也得想半天,不过我竟然吃饱了,你到是可以省下这一百文钱了。”
张明择猛翻白眼,被曹野这么当着面怼还不能说,真正憋气。
曹野问道:“徐知县,近来,你这县里面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徐缓进拈着胡须,自得道:“未曾听闻,本县治下,政通人和,人人安居乐业,这些,你可以到外面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