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带他一起走,我不知道他还活着。”
在隧道里,陈思琪一直对毕程的死耿耿于怀。曲柔嫌她絮烦,回头道:“别念叨了,我知道他那时候还活着。”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救他的。”
“是可以救他,我想带着他悄悄离开,可事情被你搅和了。”
“我……”
“你要对他的死负责,”曲柔回头道,“从今天起,你要为自己的每一个行为负责,你不能轻易犯下错误,然后再轻易原谅自己,不承担任何责任也不吸取任何教训!”
尽管声音很低,但是曲柔的语气和严厉,陈思琪面红耳赤,一语不发。
曲柔长叹一声道:“要不是他跟共工搏命,我们也不可能走得这么顺利,武栩有这么忠诚的属下,这辈子也算值了。”
……
街道上,共工依旧怒视着黄思玲,黄思玲虽然没说话,看着包围上来的士兵,她也攥紧了拳头。
不只是他,洪玉萍、小牧都被激怒了,徐佳萍甚至和何树青直接探讨起了战术。
“哥,你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应对?”
“还能怎么应对,擒贼擒王啊。”
“又擒王,咱们今晚不都擒了一个王了么?”
“那能一样么?之前那个是真王,这他么算个什么东西!”
看着情势不妙,耿立武上前道:“陛下息怒,我这就去把武栩的尸体追回来。”
共工道:“去呀,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你要是没把武栩的人头带回来,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徐佳萍讶然道:“听见了么?要给咱们收尸。”
何树青冷笑道:“谁给谁收尸还他么不一定呢。”
听见黄思玲咬牙的声音,白冉低声道:“大王,小不忍则乱大谋,千万别冲动。”
耿立武对共工道:“陛下,恕耿某冒昧直言,眼下情势危急,理应同仇敌忾,莫为蝇头琐屑,伤了自家和气。”
“琐屑?”共工冷笑道,“你好大口气,你知道武栩的人头有多重要?你就不怕他和你家大王一样,再来一次借尸还魂?”
黄思玲咬牙道:“你他么说够了没有?”
白冉拦住了黄思玲,耿立武对共工道:“放走了武栩的尸体,是有我们的责任,可得罪了朱雀和女帝,您也该想想后果。”
共工故作惊讶道:“宗伯大人,你是在指责我么?”
“我没资格指责您,我只是在提醒您,您的盟友不多了,”耿立武道,“武栩死了,您还要把人头送给祝融,猜猜她会怎么想?猜猜她会怎么做?她会臣服在您的威严之下瑟瑟发抖么?”
共工道:“她不会发抖,她会复仇,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怕她?”
“您当然不怕她,您不止不怕祝融,您也不怕那个牙尖嘴利的女帝,和那个傻了吧唧的朱雀,您也不怕武栩留在城西的五个星宿和几万大军,”耿立武道,“可就算您什么都不怕,您自己能应付这么多敌人么?您总得有个帮手吧?您能指望谁来帮您?摇摆不定的青龙?还是泥古不化的北方七宿?”
共工没有作声,耿立武道:“我们现在是您唯一的盟友,我们要对抗的是天下的诸神,我们需要的是众志成城,同心一力,而不是一言不合就对彼此诉诸武力。”
双方静默良久,章继孝上前对共工道:“父王,宗伯大人说的有理,情势根牙盘错,须谨慎应对,切不可祸起萧墙。”
共工闻言,命令将士撤回了兵刃,耿立武见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出一口气道:“我知道结界出口的位置,我也相信自己的追踪能力,但是与两位上神对抗,我真的没有取胜的把握。”
共工道:“你是在跟我讲条件么?”
耿立武道:“我是在跟您倒苦水,我希望我们别再为这件事情互相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