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解决了这次委托,我感觉整个人筋疲力尽,无论脑子还是身体都像被人活脱脱掏空。
离开的时候,路央旗坚决让金钰勋把车洗干净再还回去,自己开着金钰勋的哈雷,不顾金钰勋的哀嚎绝尘而去。
我以为忙了一晚上,早上该回家休息了,没想路央旗把车开到学校,和金钰勋两人找了个教室的角落,不管上课下课,趴着桌子就睡。
我站在旁边愣愣地看着,想不明白这两人坚持回学校的意义在哪里。直到听到隔壁有人嘀咕曾经旷了两节专业课,被讲师打了一个极低的平时分,直接导致期末考不及格重修,我才理解他们这种心不在人也要在的精神。
一上午被他倆轻易睡过去,下课了,我不得不把这倆人叫醒。
路央旗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熬夜工作的缘故,我总觉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我也就没有过问,毕竟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熬个夜就会病倒的人。
走出教室,意外看到月茹急匆匆赶来,而跟在她身后翩翩而来的人,待我再三确认没看错时,险些崩溃。
那是和我截然相反的“我”。
“我”身穿一袭灼红的立领纱裙,简单飘逸的裙摆几乎曳至脚底,配色单扣高跟鞋在裙底若隐若现,八公分的鞋子“我”也走得安然自若,真不知道为什么换成我本人就变得那么艰难。
纱裙无袖,露出里面长年不接触阳光的苍白手臂,“我”的符的地方系了一条蕾丝腕带,其上的彼岸花缀饰恰好把符挡住。
“我”脸上的底妆不算高调,只是白白的皮肤加上那微微上挑的酒红眼线,和嗜血般的红唇,活生生让那张平时没有生气的脸平添几分妩媚。大概里面住了不一样的灵魂,“我”看人的眼神也变得柔中带媚,却又有股历练过的果决和坚毅隐藏其中。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换一套衣服和妆容,可以变成这种模样。除了腕带,这一整套衣物包括化妆品都是我参加高中毕业典礼时,妈妈坚持送我的,只是最后我还是没有穿上,没想到现在被三娘翻了出来。
我之前让她尽量保持我的行事作风,现在这个样子,我根本不敢想想象妈妈和同学看后会是什么反应。
路过的行人纷纷把焦点放到“我”身上,“我”却镇定自若,丝毫不被他们的目光影响,径直走来。
金钰勋眼睛都瞪大了,一眨不眨看着“我”,路央旗不着痕迹瞄过来一眼,再看看三娘上身的“我”,一时也摸不透他眼里的意味。
月茹一脸郁闷走过来,看到金钰勋犹豫了一下,把他推远了回来问路央旗:“学长,小语是不是在你那?”
看路央旗没回答,她又补充道:“我是说真正的小语,这个肯定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说完指了指“我”。
路央旗看了我一眼,给了月茹一张阴眼符。金钰勋回来正打算质问月茹的样子,看到阴眼符一下子愣住。
“这个……”他指着路央旗手上的符,很是惊讶。路央旗道:“没什么好惊讶的,你知道的她也知道。”
在月茹接过符后,路央旗向“我”伸出手,后者几乎没有迟疑就把左手伸过来。路央旗握住符,我看到隐隐有金光流入符里,不一会路央旗松开手,道:“没几天了,还不走吗?”
“我”摇摇头,嫣然一笑:“没关系。”
路央旗也就不再说话。
含下符,再次看到我的月茹正想说话,路央旗拍了一下她肩膀:“换个地方。”然后径直往前走。月茹马上反应过来,快速跟上。
我没注意出来的时候,路央旗还带了一把黑伞,大概一个大男人打伞还是比较奇怪,他把同是阴气极重的“我”拉过来,我紧紧跟在两人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谨防被太阳晒到。
一行人来到沁湖旁的小凉亭里,中午的时候附近几乎没有人。沁湖还是和以前一样,“东西”特别多,不同的是现在我不仅能看到伸出湖面的手,还能看到在里面挣扎的各种鬼影。
四人一鬼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月茹马上冲着我喊:“小语!我想死你了!”激动到有种即将飙泪的错觉。
我伸手刮刮她的鼻尖,笑道:“才两天没见,哪有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