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纪教授和纪梵兮都沉默了。
很显然,他们俩也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而基于对汤焱的了解,纪梵兮更加认为这种猜测的可能性非常之大。汤焱虽然经常显得很不讲理,但是从来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一个人。而且,他往往是在别人挑衅他之后才进行反击,很少真正的去挑衅一个人,除非他认定那个人有什么问题。
基于这种思考,纪梵兮也就放过了汤焱话里左一句情敌有一句情敌,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纪教授想的当然不是这些,他对汤焱也并没有足够的了解,并不知道汤焱所说究竟有多少可信度。
他只是从这些天袁俊身上的一些变化,感觉到了异常。
有些事情,往往如此,没有人提起的时候,或许只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并不会真正察觉到问题在哪里。可是一旦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往往就能看出事情的真相。或者收着点儿说,不能说是什么真相,仅仅只是纪教授察觉到了袁俊这些天的反常之处。
从开始这次的考古工程之后,袁俊就一直显得比较奇怪。
首先是他表现出对于这座古墨的熟悉程度,纪教授当时就说了一句,“袁俊啊,你对这座古墓怎么好像很熟悉么?你父亲当年研究过类似的古墓?”
袁俊当然是断然否定了,他说他只是根据专业和对唐代陵墓的了解做出的判断。
而从那之后。袁俊对于这座古墓的熟悉感,似乎就消失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一开始运气比较好,几次判断都刚好撞大运撞上了,而后来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于是其判断就全都错了。
当时纪教授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袁俊所说的也并不是不可能。考古的过程中,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对某个朝代乃至某个朝代中某一两个年代的熟知程度。而即便是烂熟于心的知识,也存在判断的问题。判断对了自然无往不利,可是判断错了也就一路错到底。所以,纪教授也经常对自己的学生说。不管遇到看似多么熟悉的情况,也都一定要进行最保守的判断,否则,就有可能因为某一个判断的错误,而导致影响到整个发掘工作的错误。
现在联系汤焱的话,纪教授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且不谈袁俊前后判若两人的判断,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其关键在于,纪教授的学生,尤其是他最得意的几个学生。一直都秉承了纪教授在考古过程中谨慎谨慎再谨慎的风格,很少会对某项正在进行的工作进行冒失的判断。
如果说一直判断都比较正确,这倒还好说,最多只能说明这个人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对某项工作掌握程度比其他人高而已。可是之后的判断既然接二连三的出现了错误,那就更加需要谨慎对待。而不是冒冒失失的继续提出自己的建议。
袁俊显然是违反了这种基本的准则的,况且这也和他平日里的作风大相径庭。纪教授一直都觉得袁俊似乎出了什么问题,被汤焱这么一提醒,顿时就明白之前的感觉究竟出自何处了。
仔细的想了想,当时他们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并没有搭建出支架。而只是派人下去先看看下边的情况。毕竟,一旦搭建了支架,就已经开始资金的投入了,虽然汤焱把情况描述的很清楚,画的图也非常到位,但是这始终是个存疑的事情。
而当时袁俊自告奋勇,说是要亲自下去看看,而平时遇到类似的情况,袁俊却从来都没有这么奋勇当先过。
正常情况下,也轮不到袁俊这种毕业多年跟随纪教授多年的得意门生如此,这种事正常都是纪教授现在带的硕士生或者是实习生的活儿,当时大家也只认为这是袁俊这个大师兄要身先士卒表现一下给师弟们看,毕竟这次的危险程度比以往更甚。可是现在想起来,似乎也有疑点。
当时,纪教授是想安排两个人一起下去的,可是袁俊却说这种事他一个人就能完成,没必要两人同时涉险。而且信心满满的保证,说自己经验丰富一些,勘查一下情况这种小事,根本就不需要帮手,让老师放心。
意外归意外,也始终是能够解释的通的事情,而现在,纪教授却嗅出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如果汤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袁俊的举动,就真的有可能是要先下去消灭他之前探穴的罪证。
正想着,一辆面包车在汤焱的qq旁边停了下来,车上跳下袁俊等人,纷纷奇怪的问到:“教授(老师),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车子坏了?”
纪教授的眼神在袁俊脸上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移开,笑道:“哦,没有没有,我接了个电话,路上信号不太好,车子开得快了就更没信号。你们先走吧,我们也就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