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两天经常过来,厨舱负责做饭的五六个厨子和顾明月也熟悉起来,她刚进门,就有人笑问道:“顾姑娘,您要做的那东西还没做好?”
这些人都是张家的下人,或许是因为常年和食物打交道,每个人都长得很富态,一说话就笑眯眯的。顾明月对这几人观感不错,她准备椰奶冻那些材料时,也并没有瞒着这些人。
“今天就能做成”,顾明月拿起她专用的围裙系上,笑道:“做好了请你们吃。”
之前为了做鱼胶粉,这几人都帮了她不少的忙。
几人听罢都纷纷笑着应好。
顾明月和欧阳端开椰子时,舱门外传来两个女子的谈话声,不用分辨就知是喜缘和柠人。
“那烧烤有什么好吃的?少爷昨天才吃过,今天中午还吃,现在上火流鼻血了吧?”
柠人的声音中透着不满和几分的心疼。
“好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喜缘好似心情也不好,“还是到厨房看看有什么败火的汤是正经。”
两人说着进门,看到顾明月也在厨房,喜缘有些尴尬,柠人却冷哼一声:“顾姑娘你没事弄什么海鲜烧烤,不然少爷也不会上火,那鼻血流的都有半碗了。”
厨子中一个姓徐的是负责人,听此就有些不赞同:“柠人姑娘,你这话说得不太合适吧,少爷吃什么不吃什么顾姑娘也管不到啊。”
“徐厨子,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对顾明月,柠人就算有不满也只敢自言自语地抱怨,对府里的下人就不一样了,神态立即趾高气昂起来,“再说,正主还没发话,你上赶着说什么?”
“你少说两句”,喜缘拉了拉柠人的衣袖,转而问道:“徐大叔,厨房里有什么败火的东西没有?”
徐厨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尽责地把整个厨舱里的东西都翻了翻,末了他摇头道:“这都是些腌肉,青菜连一片都没有,怎会有败火的东西?这里有开水,喜缘姑娘放些白糖给少爷端过去吧…”
被一个小丫头好不给面子的呵斥,徐厨子的语气就有些不好,柠人从在香罗国心里就压着火,这时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道:“你就让少爷喝白糖水吗?亏你也是府里老人了,怎么像山野村民一般什么都不懂?少爷平日里吃食就讲究,能是你随便弄些东西糊弄的吗?”
若是府里厨房中的管事娘子,听见柠人这一番话,没理也要反驳两句的,但跟着出海的,都是些男人,这时被柠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地呵斥,脸上不好看却没一人出言。
柠人不着痕迹地看了一旁背对着她们的顾明月,还要指桑骂槐,却不料她突然转过身道:“柠人姑娘这话是说谁呢?怎么听着那么像是在说我?”
喜缘忙笑道:“顾姑娘您别误会,柠人她说话向来直来直去。”
“哦”,顾明月点头,“那就是我多想了?”
喜缘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顾姑娘是想挑奴婢的错处吗?”
“你们是张家的奴婢又不是我的”,顾明月的语气微冷,“我不敢挑你们的错处,但也别把我当傻子。以前不说,那是我不想和你们计较,再这样含沙射影讽刺我,我只好去问问张老爷,张家都没有规矩吗?”
柠人气得脸色涨红,却什么都不敢再说,心里却想等少奶奶知道你怎么狐媚我家少爷的,你就等着好看吧。
“顾姑娘,奴婢没有那个意思”,喜缘低了低头,随后笑着让徐厨子沏一碗白糖水便端着快步出去。
柠人跺跺脚也紧跟着去了。
“顾姑娘,您刚才帮我说话,这得罪了喜缘和柠人”,徐厨子搓着手,最终还是说道:“她们都是少奶奶跟前得力的人,尤其是喜缘,少奶奶很信任她,若她回去后在少奶奶跟前搬弄两句,恐怕会有损您的名声啊。”
“有损名声?”顾明月听得莫名其妙,“徐师傅,你说话真奇怪。得罪她们能怎么样,我又不是你们府里的人。再说了,之前你还不是帮我说话才被柠人发作的。”
这小姑娘。
厨舱里的几人都有些好笑,徐厨子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吧,我们家少奶奶,是个醋娘子,少爷身边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她就能让人查个彻底。您当为什么是喜缘和柠人跟了来,那就是少奶奶听老爷跟太太那说一句有个小姑娘跟咱们一起出海,不知怎么少奶奶就给知道了,便派来喜缘和柠人看着少爷。”
“这…”,顾明月好笑,“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吧。”
“本来是没关系的”,另有一人接话道,“可柠人不痛快了,到时还不什么话都说,少奶奶定会想法子治您。”
欧阳端皱眉:“我们和你家又不相近,你家少奶奶怎能治到明月?”
那人看徐厨子一眼,见他点头,才说道:“我说了,欧阳公子可别往外传。”
欧阳端点点头。
“其实我们家那一片的人都知道,张家有个特别厉害的大少奶奶”,这毕竟是让少爷丢面子的事,那人不觉就压低声音:“前年少爷看上了落花胡同一个小户女儿,想要聘为贵妾,可聘礼还没准备齐全,少奶奶那边已经出钱让一个混子把那女孩儿哄上手了,少爷这边也就不了了之。我家就住在落花胡同不远,出海前我还见到过那家女儿,现在跟着混子过,劳累的一个十八少女和三十老妇一样。”
顾明月顿时说不出话来,不想张云迁娶小妾就管好张云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