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他父亲弄得?”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只能继续追问着,“为什么是他?”“因为他有钱啊。”林文书眼中透出些妒忌的光芒,“当年镇里穷得很,像这种木质的格子窗户安的可不是玻璃,那都是一层层窗户纸。山里这风您们也感受到了,吹起来简直跟小刀子刮骨头一样,所以很多人家在冬天都是要糊一层塑料布的。我之前说过,镇长的父亲不光是一方首富,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他看不过乡亲们受这种罪,就从外面拉来了一车这种布,挨家挨户的白送,可是做了一件大好
事儿啊。”
“林主任,以后这种事情你能不能早点儿说,害我白高兴一场,还以为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呢?”家家户户若是都有这种布,就意味着这条线索中断了,苏沫自然是不高兴的。
“苏警官,你这可冤枉死我了。”林文书一脸的委屈,“我那个时候我还小,要不是许法医提醒,我还真想不起来,你可不能给我乱扣帽子啊?”“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瞪了林文书一眼,我继续说道,“混纺布窗帘的存在,解释了案发当晚为什么没有光线透出去,甚至在林涛等人被大火灼烧的时候都没有别街坊邻居发现的事情,这也就证明犯罪
嫌疑人对镇子的一切都是知根知底儿的,林主任你想想有没有谁可疑呢?”
“没有。”林文书摇摇头,“如果有可疑的人,我早就带人把他(她)抓起来了。”
“能谋划出如此匪夷所思的犯罪,想来隐藏的也会很深,你没发现也正常。”林文书的话,让我无从反驳,他这脑子的确是指望不上的。“我觉得不管是谁干的,这孙子都他娘的太可怕了,抓住了必须枪毙才行。”林文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突然话锋一转又说到了案子,“许法医,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说,那绳子的另一头儿一定也绑在了其他东
西上是不是?”
“没错。”
“我现在就去找。”林文书说着就要出门儿。
“林主任,你先等等。”示意他先不要着急,我再次上了炕,随后通过那个没有玻璃的格子朝着外面看了去,“林主任,你出去乱撞不光费时费力,而且还不一定找的到。”
“那你说怎么办?”
“从这里找。”我指了指那个少了玻璃的窗户格子,“想要让人偶滑进来,那么另外一端就必须要高过这扇窗户,排检之下就剩下了前面的一座房子和一根电线杆子以及那棵歪脖子树,小沫你说是哪个?”“如果我是犯罪嫌疑人,别人家的房子我肯定不会选择,毕竟风险太大,如此一来就剩下了电线杆和歪脖子树,我更倾向于后者。一来是前者不借助电工的专业工具很难攀登,二来则是因为电线杆还会有触
电的危险,犯罪嫌疑人想来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境之中。所以,咱们可以去看看那棵树了。”
一切正如苏沫所说,这棵树的确时绑系过绳子的。不光树木周围的枯草有着折断的凌乱痕迹,就连树皮也有剐蹭的新茬,尤其那根树杈上,还有着一道浅浅的勒痕。
“果然是这样的。”这个发现,让我异常的振奋,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苏沫现场勘查的能力,如果不是她第一时间锁定了那个窗户格子,怕是我们此时还在兜圈子。
“现在,我们可以去另外三名受害人家里看看了。”苏沫说走就走。
林宏亮因为要下葬,所以家里势必聚集了不少的人,于是我们将现场的勘察工作交给了林文书,我和苏沫则是分头去了苏奇和苏元昌的家里。
“小沫,苏奇家的窗户和外面树上有着类似的痕迹。”再次碰面之后,我迫不及待的说出了勘查结果。
“苏警官,这是我用手机拍的照片,用您的话说,相当可疑。”林文书也赶了回来。“苏元昌的家里也是一样。”苏沫点点头,长呼了一口气,“通过这些痕迹以及提取物,我们已经知晓了犯罪嫌疑人的一些犯罪实施过程和手法,虽说没让案情获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却给了我们可供选择的
突破口,只要再收集到一些显性线索,就可以让犯罪嫌疑人浮出水面。”“是的。”线索的汇总,不光是一个整合的过程,同时还是调整侦查方向的一个过渡期,于是我直接总结了起来,“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我们已经确定犯罪嫌疑人是不光是跟几名受害人有紧密关联的,更是
熟知公主岭的一切,因此可以确定就是本镇的人在犯罪,支撑这一根据的以下两点。”
第一,犯罪嫌疑人懂得利用混纺布来实施自己的犯罪计划,这说明利用混纺布本身就在计划之内,只有了解公主岭镇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第二,犯罪嫌疑人能够利用林文书以及其他治安队员回去通知林山的时间杀死林涛等人,并且在林山带人赶来之前消除掉尼龙绳等可疑证据,就说明他很清楚从治安队或者林山家到案发现场的实际距离,
从而控制自己的作案时间。
“我赞同你的结论。”苏沫点头之后,又微微沉吟了一下,“林主任不能提供可疑人线索,那么我们现在就要去找林叔,作为镇长他或许能为我们提供些什么。”
“那就走吧。”我点点头。
由于林文书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并没有跟我们一同前往林山的家里,好在我和苏沫都记住了路,所以没用多长时间便是赶到了这里。作为一镇之长,林山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可对于今天的他来说,首要工作就是缝补好苏沫的外套。还别说,林山这手艺还真是不错,小半天的时间在那个长达十公分的口子上缝制出了一朵牵牛花,看起来
活灵活现的很是不俗,苏沫左看右看之下赞不绝口,爱不释手的根本舍不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