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从我们怀疑苏蝉衣开始,师傅就再三叮嘱不要让苏沫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我只能将他约出来。我们选择的见面地点是郊外的一座水库,这是师傅最喜欢钓鱼的地方,或许能减轻些悲痛和伤感。
也许是最近太过疲劳累到了眼睛,也许是深冬的风太过凛冽,总之师傅迎面走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憔悴了许多。
以前,总是看到些一夜悲白发的故事或者典故,却始终无法体会到那种悲伤和情景,此时看到师傅,我理解了一些。
“师傅,喝杯热豆浆吧?”水库这里经常有人来钓鱼,于是也就有了一些摆地摊儿的小商贩。
“不了。”师傅摇了摇头。
见此,我也没再废话,直接阐明了见面的目的:“案子的事情,雷局应该都跟您详细说了吧?”
“说了。”
“其实,苏叔叔他……”
“不要说他了。”师傅摆手示意我停止这个话题,“所有的细节,所有的隐情我都了解了,要怪就怪他自己,怨不得任何人。小峰,我今天之所以来见你,是有个问题想当面问清楚。”
“师傅,您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把蝉衣换做是你,在当时的情况之下你会怎么做?”师傅盯住了我的眼睛。“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如实说着自己的想法,“当时苏叔叔面临着两个抉择,一是报警,可正如林阿姨当时所说,考古队的人都罹难了,而车上又拉着那么贵重的一批文物,在没有证人的情况下,怕是
很难洗脱掉罪名的。”
“真的洗脱不掉吗?”师傅皱了皱眉。
“师傅,您干了一辈子法医,在公安系统呆了一辈子,如果苏叔叔拒不认罪,您觉得那么大的案子,会被当做悬案暂时搁置起来吗?”
“……”
见师傅不吭声,我继续说道:“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任何地方都有光明和黑暗,我想这也是苏叔叔所顾虑的地方。”
“含冤入狱吗?”师傅冷笑了一声。
“不知道。”有些话我不能乱说,可也必须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但这种情况不是不存在,比如呼格案。”
“唉……”师傅无奈的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你的第二个抉择是什么,跟蝉衣选的那条路一样吗?”
“是的。”
点头之后,我注意到师傅的神色发生了微妙变化,这种变化中包含了失望、痛惜和深深的忧虑。
“怎么了师傅?”我不解。
“我给你充足的时间,再好好想想那个问题。”师傅说完,走到了一侧,目光眺向水库沉默了下来。
水库这里的风,比市区更硬更冷,吹在脸上让我的头脑也清醒了几分,绞尽脑汁的思索了起来。
良久之后,师傅转过了身:“我再问你一次,如果换做你是蝉衣,你会怎么做?”
“报警。”
“为什么?”
“自证清白。”
“你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用事实去证明。”
“哪里来的事实,事实是你还活着,其他人都死了;事实是你的车上带着大批文物,有着重大的犯罪嫌疑。告诉我,你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