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十,冬日的阳光并不算温暖,汴梁城也还未开始下雪。
但站在格物学院门口的辛羸,却觉得心寒!
在五天前,总共耗费了五百万贯的格物学院,主教学楼总算是建成了。
当然,也仅仅只是建成了主教学楼,这还是因为辛羸呆在汴梁城无所事事,然后拿着大把钱,愣是召集了五万工人之后,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他想象中的主教学楼给造了出来。
只不过,在没有钢筋水泥,再加上辛羸又特别不喜欢钢筋水泥造物压迫感的原因,这栋主教学楼,完全采用青石堆砌,拼了老命,甚至于将隐藏在终南山的墨家传人都给找了出来,也只能是将这栋主教学楼修出了四层的高度。
一层一丈六尺,四层,六丈四尺,换算成后世的计量单位,也就十五米不到的高度。
这样的高度,对于这个时代只见过最高十三米建筑的人来说,的确是巍峨乎高楼,爬上楼顶,连苏东坡都高呼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可惜,李白的诗向来很夸大,即便到了北宋,也是在找不出百尺高的大楼来。
但这在辛羸眼中,却还是不那么满意,首先,他本来是想搞个五层的,结果最后一层死活弄不上去,按照墨家传人墨盾的说法,要是再加一层,指不定这楼会塌。
少了一层,成了四层的建筑,辛羸对这个四这个数字实在不太感冒,这大约是后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四和死谐音开始的。
他想着,既然不能造五层,那干脆消掉一层,造个三层得了。
对此,墨盾和苏东坡都表示很不理解,费尽力气高出四层来,你还要费力气削掉一层?
当得知,之所以要削掉一层是因为四这个数字之后,苏东坡大笑:“什么歪理,在我华夏千年文化,四象,四方,四野,无一不是祥瑞之词,何故如此?!”
辛羸无语,心底那一丝不爽也随之消释,于是,格物学院的主教学楼终于保存了下来,也让后来的学子们感叹,若非东坡先生一句高喝,他们是见不到这巍峨大楼了,至少,是见不到完整的了!
也因为主教学楼建造完毕,辛羸提前开始招生事宜,先是接着环城足球赛,将人们的眼光吸引过来,将这前无古人的巍峨建筑放出来给人们去看见!
而后,在环城足球赛结束的时候,才宣告,此处将成为大宋的格物学院,而格物学院,将面向大宋,招收百家之人,但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来应聘教授之职,但凡想为国为民者,皆可来参与入学考试,一旦考试合格,便可进入这格物学院念书!
但这消息散发出去之后,直到今天,也就是十一月初十,却是没什么动静,至少,没人来应聘教授,也他娘的没人来参加入学考试。
冷冷清清的一片。
辛羸觉得很心寒,他很想像鲁迅一样大吼一句‘大宋人的脊梁骨都失去了吗?!’
但是不能,因为三天的时间,他已经明白,之所以没人来应聘教授以及参与入学考试,并非是这格物学院真的不适合这个时代,说起来,在影卫军搜索的情报中,天下士子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对格物学院很有兴趣的。
但可惜就可惜在,经过前段日子的三道圣旨,以及御史中大夫对辛羸的一系列弹劾之后,天下士子都嗅出了朝堂上的不正常!
辛羸跟官家闹崩了,所以,指不定过段日子官家就会对辛羸下手,这个时候,他们若是跑到辛羸开办的学院去念书,那岂不是就成了辛羸的门生,到时候,若是辛羸被查办,他们岂不是就被连累了?!
有着这层顾虑在,再怎么想来尝试辛羸所说的利国利民的百家技艺,也终究是没那赌上身家性命以及一生前途的胆子的!
至于为什么连教授也没有,这就得说道那些百家遗留民间的人才的妄想迫害症了,他们总觉得,辛羸这是接着这个格物学院的名头,在把百家之人汇聚起来,然后一网打尽。
虽然大家都觉得最近跟儒生闹得剑拔弩张的辛十一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但万一呢?!
所以,那些隐匿的百家之人,一个个的都在观望,想看看有没有人去试试火。
结果就早就了如今的冷清。
“十一郎!”司马云从背后抱住辛羸,有些心疼的开口,她的父亲和她的未婚夫闹成这样,可她却没有丝毫办法。
“没事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辛羸自我安慰的开口。
司马云却是打断了他的话语,道:“要不,十一郎,要不我来应聘教授,我觉得,我能教琴棋书画,女红也能教的……”
辛羸回头,心尖儿微微一颤,他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司马云比他想象中更爱他。
伸开双手,拦腰抱住司马云,辛羸哈哈大笑:“好啊!我是校长,你就是我这学院的第一位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