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将房间整理好,腾出一个地方,放了一张书桌,暂时当作他们办公的地方。
转眼到了收获的季节,小乡村以外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已经像尘封的记忆,他们不去碰触也不去关心,他们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里认真地耕耘着。
跟他们合作的乡民,今年水果的价格卖得比往年高了许多倍,风闲云亲自跑业务,还带领一些头脑比较活的村民,让他们熟悉业务,还发给他们提成以资鼓励。
在许国强技术支持下的农田大获丰收,风闲云联络好各地的菜商,开着货车来提货,全部以经纪贸易公司的名义卖出去,价格由公司谈,村民只提供菜品、粮食,这样,种菜的村民获得了比以前超出想象的回报,而且,还带动了搬运市场、旅游市场的兴起,一系列边际效应也开始显现。
竹制品的销售最为明显,现在有许多户人家的主妇,开始整天做竹制工艺品、做凉席、做竹制家具,这些祖辈们传下来的工艺又复活了。弈棋还专门找了图案或设计一些样式,让村民们照着做,上互联网寻找各种销售渠道,产品远销全国,有些甚至还销到海外。
第一炮成功,让他们在这里站住了脚,大家都得到了实惠,也看到了发展,更欣赏他们的能力和诚意,慢慢地,说闲话的人少了,大家都主动要求签约合作。
他们终于向梦想迈出了一大步。之后他们大规模地组织原生态资源,创立绿色健康品牌,开始走上集合化路线了,也开始慢慢地每个月给蔡总还钱。
蔡总在收到他们还款时惊讶极了,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开始实现诺言,不管能还多少,但相信他们会坚持这样还下去,直到还清。
时间飞逝,一年以后。
商柏松一直在新加坡忙着拓展海外市场,这也是他当时收购这家公司的目的。他没有等来弈棋的电话,却等到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电话。
祁瑶急着寻找弈棋,要他一个月之内一定要找到弈棋,她要见弈棋,并要求他不能告诉季子昂,否则,她将再次彻底消失。
帮祁瑶只是一个小原因,让他心动的却是他又有机会去接近那个女人了,又有机会去看她了。他想让弈棋见着祁瑶之后,再说服她见见季子昂,一切计划都想好了,却遍寻不着弈棋的踪影,她消失了,消失在B城及众人的视野之中。
她出什么事了吗?商柏松急着要秘书进行调查。
在看到报告时,他震惊极了,愤怒极了,更心痛极了。
商柏松突然出现在千峰集团,出现在庄千峰的办公室里,眼里充满了冷酷和愤怒,不再是以往的温文儒雅。
庄千峰平静地看着商柏松,已经知道他的来意,挥手让袁辉退了出去,坐到会客的小沙发上,友好地示意他也坐下。
商柏松坐下来,愤怒地看着庄千峰。
“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商柏松的语气非常强硬,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
“为什么?我要得到世上所有我想得到的东西,得不到的就毁掉。你不是很了解我的吗?”庄千峰一点儿也不在意他语气里的强硬与指责。
“她不一样!如果你了解她,就应该知道她决不会屈服的。你那样做,无疑是把她逼入绝境。”商柏松愤怒地看着他,声音里透着警告。
“我是后来才了解到的!”仍是淡淡的声音,庄千峰意味深长地说,眼神忽然间黯淡了下来。
商柏松凝视着庄千峰的表情,敏锐地发现他无论怎么装也掩饰不了他的无奈,他眼神的瞬间变化也被他注意到了。这个发现让商柏松笑了,愤怒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一点儿,看来,弈棋让这个男人得到了教训。
庄=F峰知道这个对手已经看出什么了,不过他已毫不在意。现在的庄千峰,已经微微地改变了。
“柏松,弈棋当年在愚人节时启动的命运之轮,似乎在开始时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拒绝你,让你痴守;撞上我,让我沉迷;然后投向风闲云的怀抱。你说,那个男人凭什么得到她的爱情?”庄千峰第一次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眼里净是不甘。
商柏松的神情彻底放松了,这个男人,也是个可怜的男人,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可怜男人。这样一想,他就不再指责他,因为这个可怜的男人没有爱过,一爱就是如此地偏激与疯狂!
商柏松公平地说:“那个男人非常优秀!如果他站在跟我们同等级别上战斗,最终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他不是输在能力上,而是输在跟我们的背景差异上面。我们如果站在他这样的位置,经历这些以后,不一定能坚守住这份爱情,因为你我都明白,我们都习惯掠夺,习惯高高在上,但从未经历过失败,更未给予过别人任何东西。这个男人,够资格当我们的对手,也够资格让我们心服口服,他那样的爱情,你我都达不到。虽然我们都爱着她。”
“哼!”庄千峰仍然不服气,虽然态度已经变了,风闲云的表现没有让他失望,但这更让他生气。
“不要不服气!当年弈棋只是为了逃离我的势力而决定来B城,如果我舍得放弃一切,包括家族背景,包括有钱人看似高贵的自尊而真心追随她,那么得到她的人就不一定是那个男人了。弈棋从来就没有讨厌过我,她只是拒绝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切。是我只守在那个敏感的分界线上,没有再往前跨一步,因为爱情对当时的我来说,仍然没有权力与家族来得重要。就因为这一瞬间的迟疑,我就失去了资格,就注定了一辈子的后悔。当我知道真爱的难得时,当我愿意放弃一切时,已经来不及了。”商柏松幽幽地说,他今天不介意跟这个男人分享一些秘密,这是他们共同的秘密。
“她迷住我的,首先是她的笑容,第一次就震撼了我的心,当我五年之后再见到她时,那个笑容仍然那样清晰。后来才慢慢地发现了她的才能。人才有许多种,但许多人的可塑性就那么几种,然后就固定下来了,而她不一样。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极限的人,你给她什么,她就能接受什么,而且都能出色地完成。她可以做小事,也可以做大事,那时我就觉得,她是够资格跟我站在巅峰的女人。”
庄千峰的眼神带着回忆,带着眷恋。
“是啊,她从骨子里透出的正气,她做任何事都让人信服,让人不自觉地臣服于她的人格魅力。她却从不以此为傲。”商柏松平静地加上一句,欣赏地看着庄千峰,这也是一个了解她的男人。
“她看似八面玲珑,心思却又极其单纯。所有的事情在她的心里,仅是几个简单的原则而已。纯真也有许多种,有真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世间愁苦的纯真;有头脑简单的纯真;有一味善良的纯真;但极其聪明、能应付各种复杂场面,还能坚守住人性最纯真信念的女人,我平生第一次见到。就像她微笑时眼里圣洁的莲花,一个极品的女人,一朵稀世的莲花。”庄千峰缓缓地道出他对弈棋最终的评价。
“一个极品的女人,一朵稀世的莲花!呵……所以,她才能让人如此放不下、忘不了,才能让人沉沦啊!”商柏松最后也下了定语。
庄千峰微微地一笑,是一个真诚的笑容,为彼此的观点一致而笑。
商柏松慢慢地垂下眼帘。
“听说你给她下药让她屈服?还设局让她丈夫破产?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分了吗?”商柏松面带微笑地开始质问,这个男人,真是欠教训,居然敢那样伤害她?!
“哦,你的情报不错!刚开始做时并不觉得,如果换成是别人也不会觉得过,但因为是她,现在想想是做得有点儿过了。”庄千峰坦然地点点头,仍一副欠揍的表情,让商柏松感觉手痒痒的,但他强忍住了。
他的态度反而让商柏松无法再继续质问下去,只是关心地问道:“她的身体没有受到伤害吧?那种药如果硬行抵抗,非常伤身体的。”
庄千峰看着窗外,手里的茶杯缓缓地转动着,这是一杯龙井茶,他刚才给商柏松也泡了一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龙井茶的?似乎是发现她的独特爱好之后就喜欢上了。
他徐缓地说:“当时,我差点儿以为她要离开这个世界,她用自残来抵抗药物的作用,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刚生完孩子,本来体质就比较弱,又受到那种打击,身体不会: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