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路痴便被手忙脚乱的教徒解开了绑着她的绳索,但她还是无法站立,索性几个教徒便连忙找来了担架,抬起了她。
她出奇的望着那个原本还嚣张跋扈的男子,见着他右耳的地方还不停的渗着血,心中有所明白也有所不明白。
路痴虽拖着脆弱的身子,仍对着身旁教徒不快不慢的讲到:“找个安静的地方,去药坊拿些商路、车前草、甘草、当归、艾叶、还有医师所用工具,另这掉落之耳需暂时干净保存,快去弄些蒸馏水,另外去寻针线一副。未避免伤口感染发炎,我们赶紧出去!”
听到这些,教徒个个惊呆,不知如何是好。
朝芽破口大声说出:“她说的,你们没听到!”
教徒听此,连忙回答“遵命”,便纷纷匆匆跑出了这通天教牢房。
很快,朝芽便领着众人往那牢外去了,他不禁望向那个在此时还能从容淡定的女子,那个他从心底里鄙视的女子。他没想到的是,她说话的样子,竟像个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人一样。
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恳求她的第一时间,她并未对自己提任何要求,甚至有一分的侮辱。
从他的角度出发,这个世界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一个劲儿的踩着人家的肩膀往上爬啊爬,然后将自己的血与泪,狠狠的践踏在失败者的尸骨上。
可是今日神秘男子口中的勇者,难道她真的可以成为一名强者。
朝芽不信。
很快,众人便走到了这牢狱门口。
“停!”路痴镇定的说道,“就在这里。”
朝芽点点头,心想着这被割耳本就是耻辱之事,若是让太多人见到,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这时,几个拿药教徒已经匆匆的跑了过来,个个端端正正的端着手中物品。
朝芽忍着疼痛,仍厉脸严声道:“寻药过程,你们可有乱讲或多说一句?”
这群教徒早已领教了朝芽公子的冷血无情之处,又哪里敢造次。
个个低头垂眉紧张道:“属下不敢,寻了药便走了。”
虽手捂着耳朵,朝芽言语之中不乏有讽笑之意:“很好。你们的命保住了。”
路痴不乏向朝芽望了去,她没想到,这受了伤的人,竟还能如此盛气凌人,处处想着谁得罪了自己,便用死亡来惩罚。
他或者他们整个通天教,不是这世间的统治者,更不是主宰人家生死的审判者。
“二公子,算你运气好,今日的我没死在你的手里。”路痴说这话时,从她苍白的脸上困难的笑了笑。
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而今她却要帮这个曾一度要至自己于死地的男子接耳。
不过转思想想,学了一身医术正愁无用武之地,今日也倒是可以一展所长了。
“住嘴。”
朝芽一下子破口而出,但很快想到白日里那个神秘男子,他却不敢在骂下去,而是向路痴问道:“怎么,还能接上吗?”
“能,耳朵只要在八个时辰之内保存完好,接上去是完全没问题的。”
“上桌椅!”在朝芽一声命令下,很快,几个教徒便进去牢中端出了一副小桌,两樽椅子。
虽朝芽平时坐惯了上好的檀木凳,唯今看到这破破烂烂的凳子,也一屁股坐了下去。
待朝芽坐好了,教徒也陆续将药材、物品摆好了放在桌上,而路痴也被教徒抬到了板凳上。
她不禁感叹:“你们这服务,还是挺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