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滨惊愕回头:“当真?”
赵二伯眼睛不觉睁大一圈。这个细节落在了有心观察的余勒眼中。
“我当时疑心自己因为太紧张,看花了眼。时隔这么久,我平静下来想,那竹梢晃动的一幕清晰明确,应该不是我的错觉。”
张滨目露欣喜,左右看一圈,招呼余勒抬张桌子。他要蹬着桌子上去细细看窗口。
依旧是没有任何摩擦破损的痕迹。
“假如有个特制的工具,倒扣在这里,保护这里不留痕迹呢?”张滨对着同样站在桌子上的余勒比划道。
“你是说,提前准备好,做个U形的钢铁制品,罩在窗口受力的位置?”
张滨马上蹲下身,沿窗口往下,一寸一寸过滤,寻找痕迹。果然,在离窗台30厘米处,看到一条横向划痕。
张滨忍不住得意地哈哈豪放笑出声。
余勒跳下桌,准备打开所有门窗与灯光,拍照。
赵二伯明显有些走神儿。他站在那里,忘了移动,也忘了笑。
余勒很想开口问问:“是不是让你意外了?”不过,想着师傅是主攻,他是副手,便什么也没有说。
虽说浸血的被子已经被警方带走,屋内的血渍经过高温发酵,其臭无比。呆久了,有恶心欲吐的倾向。
余勒开门窗后,室内空气流通了些。
师傅张滨更加谨慎,余勒拍完室内照后,他特地搬着桌子到室外的后墙上,果然在相同的高度,看到另一道横向硌痕。
张滨与余勒对视一眼,彼此都很激动:果然是有个影子人!
不过,接下来的问题却棘手了。
如何顺利地从村民口中诈到实情?
张滨对着余勒耳语几句。
两个人抬着桌子,又放回室内,对新发现却绝口不提。
“两位同志,墙上到处是印子。房子用久了嘛,总归都这样。你们俩为啥为一道印子高兴?额不解呀。”赵二伯搭讪。
“老乡,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警察破案,连无形的声、光、颜色都能利用。何况有形的脚印、指纹、痕迹。
你是村里的干部,不是外人,我跟你说,我们提取到的这个痕迹,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更多的证据。
这就好比,你走在深山里,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一抬头,看见了太阳。太阳为你指明方向,接下来,就放心大胆往前走就好。
这条宝贵的痕迹,就是为我们破案指明方向的太阳。”
果然,赵二伯神色不如之初那么镇定了。不知是过于震惊,还是假装木讷,他结结巴巴问道:“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
张滨谨慎地左右看两眼,压低声音对赵二伯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有个手上有命案的逃犯,警方已经有证据,出没在附近山里。
这个逃犯,跟别的逃犯不同。他最擅长的,就是过河拆桥,背信弃义。直白告诉你吧,他把他们老大都耍了。现在,他们犯罪团伙的老大正在局里审着呢。”
赵二伯神色忽变:“过河拆桥,怎么拆?”
“用得着你的时候,变着花样给许诺。一旦脱困,转身就走人,那都是便宜的,通常情况下,他会担心你事后反悔、告密,来场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制造点意外什么,他最拿手了。而你,是防不胜防的。
别的不说,你们村里只有一口井,随便往里面抖点什么……你懂了吧?”
赵二伯脚步顿时踉跄一二。
余勒在旁,细细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