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闻声回头一看,竟然是那戴袖章的大妈。
大妈一副“我有火眼金睛能分辨坏人好人”的得意之情,坚定地伸手指向她。而大妈身旁,却分明站着两个便衣。那便衣目光更是炯炯有神:“不要试图遮掩了,就算你换一副皮囊,哪怕你连骨头都换掉,还是挡不住你灵魂发出的恶臭味。”
绝望!心凉!
一墙之隔,他抱着别的女人,在设计加害她。
一墙之外,她独自面对前来捉凶的便衣警察,何其悲凉!
“呜呜……”从来只流泪不出声的金线忍不住哭出声,又从小声哭很快变成嚎啕,她悔恨啊,她委屈啊,“呜呜,呜呜……”
想当初,她也是正常生活的女子。只为逃婚,才出远门。才上火车,就被小偷光顾。明明睡在床上,却在人怀里醒来。以为只是爱上一位英武可靠的男子,却不想他是个人贩子……
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绝境?金线没法冷静地分析,只是觉得悔,觉得屈。
“笃,笃,笃。”
戴袖章的大妈变戏法一样变出一面鼓,笃笃敲起来。乐感真差,跟敲门似的。
“金线!你没事吧?”
遥远地声音,飘渺地传进耳朵。
金线艰难睁开眼睛,看到上铺的床板,看到洒满阳光的窗帘,看到满屋满架子的衣服……
原来是一场梦!
金线擦拭着脑门的汗与顺着眼角淌入头发的泪水,沙哑着声音回:“我没事。这就起床了。”
过了一刻钟,金线摸摸索索,起了床。
她认为她掩饰得很好了,开门的一刹那,苗贝贝还是惊呼起来:“金线你脸色好苍白!你生病了!”
早已报道的贾思诚丝毫不顾及男女有别,抬手就将手背靠向她的额头。
金线想躲,苦于没有力气,反应也出奇地迟钝。
“高烧!得去医院!”贾思诚下结论。
“不!我不去医院!”金线赶紧否决。不能去医院,不能露马脚。她的身份,还有一部分没有“完善”……
“你这人!病到临头了还记挂着钱!”苗贝贝怒其不争道。
咦,这倒是个好借口。
“我妈病了,我爸一个人养一大家子,爷爷、奶奶、读大学的胞哥,读中学的妹子……我不挣钱帮我爸,他身上的担子早晚压垮他。只是个感冒,发发汗就好了。进一趟医院,没有上千,也要几百,我没那么娇气……”
为了打消他们送自己去医院,金线也是拼了。强忍着虚弱,说了很多。
“好吧。”贾思诚松口。
“你躺床上歇着,我帮你煮点姜茶。高烧不可怕,发点汗体温就降下去了。我那里还有些感冒药,我去取。你先吃点早餐,再吃药、喝姜茶。”
金线似乎第一次,对视贾思诚。
细皮嫩肉,雌雄莫辩,哪儿哪儿都好看。
金线非常确定:贾思诚目光极坦然,既没有嫌弃,也没有邀功。
“谢谢!”金线诚心诚意。
苗贝贝坐在餐桌上——自从贾思诚来,她越发巩固了这个坏毛病——看贾思诚为金线忙这忙那,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等为金线忙得告一段落,贾思诚拿手背碰碰苗贝贝的胳膊:“走吧!”
“嗯?”
“你今天不是要到医院复查?”
“嗯!”
时间在回顾中总是过得飞快。转眼,苗贝贝养足一个月。她网上预约复查,排号排到了下午。
“你的骨科医院对着一个街心花园,那里桂花好多。正好一起吃个午饭,饭后坐在街心花园,看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