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条的院落,与这个初春充满生机的季节,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像两片砂轮一般,狠狠的磨砺着郑雷的心。
郑雷忽然想起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到过这么一句话:天无绝人之路,任何困难,总会留一线生机,可是自己的生机在哪里?父母的生机又在哪里?
忽然,一声嘶哑的狗叫,打破了世界的宁静,郑雷猛地转过头,朝着大门外面去。
一条浑身脏兮兮皮包骨头的狗,萎靡的站在门口,四只蹄子上面,还带着暗红的泥土,一身的毛发,揪的一绺一绺的,显得十分的狼狈。
哪来的狗?郑雷有些疑惑,但是他着这条狗,却感觉很熟悉。
“球球!”郑雷试探着叫了一声,这是他家的狗的名字,他八岁那年,父亲去田里干活,晚上回来的时候,捡到了一条狗,这条狗并不像别的流浪狗那样饿得皮包骨头,反而吃的像一个肉球一般,所以郑雷就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球球”。
门外的狗,愣了十多秒钟,最后猛地朝着郑雷狂奔过来,跑到郑雷身边把自己的头用力的在郑雷的身上蹭着。
终于到了一个有生命的东西,郑雷不禁有些小小的激动,总算还没有彻底的失望。
郑雷蹲下来摩挲着球球的头,说道:“球球,你跑哪里去了?他们把人都抓走了么?你是怎么跑回来的?”
无奈球球只是一条狗,哪里会懂得郑雷的话?郑雷说了一阵,抱着球球便坐在了地上,无论他说些什么,球球也只是一条狗,无法给他什么帮助的,虽然到球球的时候,郑雷的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下,但随即便是更大的失望。
他坐在地上,静静的抱着球球,努力的在心里猜测着父母可能回去的地方,无论他们被带到了什么地方,郑雷都不会放弃的,哪怕找一辈子,他也要去找。
“汪汪……”球球嘶哑的声音打断了郑雷的思考。
郑雷低头着球球,只见球球的眼睛满是焦急之色,一双粘着暗红色泥土的爪子,不停的扒着他的手。
难道?球球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吗?郑雷的脑中闪过一丝念头,他之前在很多地方都见过忠犬报恩的故事。
郑雷鼓足了勇气对球球说道:“球球,你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
说完郑雷的心里砰砰的直跳,而球球竟然很人性化的点点头,一只前爪在郑雷的手上慢慢的摩挲着。
郑雷心里一激动,说道:“好,球球,咱们赶紧走。”说着把球球放在了地上。
球球一个趔趄,险些趴在地上,努力的往前走了两步,却站在原地不停的发抖着,然后它回头郑雷,好像得到了鼓励一般,尽管浑身颤抖着,但还是向前走去,只是每走一步,它的身上都会剧烈的颤抖一下。
郑雷越越不对劲,走过去把球球抱起来,拉住它的蹄子一,只见球球的四只蹄子全都已经烂了,鲜血不停的向外流着,把爪子上面暗红的泥土,染得更红。
“你受伤了?”郑雷担心的说一句,然后抓住球球的爪子,轻轻的把上面的泥土揭下去,球球浑身颤抖着,却是连声呻吟都没有发出。
揭掉泥土,郑雷到了球球的蹄子,原本应是一层厚厚的角质层,如今已经成了一片模糊的血肉,原本毛茸茸的爪子,现在只剩下稀稀拉拉的残毛,实在惨不忍睹。
着球球的爪子,郑雷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轻轻的说道:“球球,你是去帮我找爸爸妈妈了么?是不是跑了很长的时间?”郑雷的话,让球球乖巧的趴在他的怀中磨蹭着自己的头,上去好像是一个做了好事得到表扬的孩子一般。
郑雷抱起球球,来到厨房温热一大盆水,然后细致的给球球全身洗了一遍,洗到球球的伤口处,球球全身便剧烈的抖一下,但它却愣是没发出任何的声响。这一幕,的郑雷心里直流泪,想想一条狗都这么通人性,可是有的人却比这条狗差的远了。
洗过之后,球球上去才有了一些原来的样子,只是比起记忆中的球球,已经瘦了一圈。
郑雷从家里找出一些纱布给球球的蹄子包上,然后抱着球球说道:“球球,如果你还能听懂我的话,那就用你的爪子给我指着路,我们一起去救人!”
球球乖顺的点点头,然后把爪子伸着村口的方向。
郑雷到球球的动作,心里一热,二话不说,抱起球球便便冲出了自家大门。
一路上,郑雷在球球的指引下,不断的改变着方向,其实有一些路完全是冤枉路,但是动物寻路的方式与人记路的方式是根本不一样的,虽然走了一些冤枉路,但也比没有任何的线索要好得多了。
郑雷抱着球球一路狂奔,心中却是越来越疑惑,球球所指的这条道路,上去根本不像是一条狗所能记住的道路。心中焦急的他,从出了家门之后,便在身上贴上了一张神行符,其速度,完全比得上一辆车。
但是无论郑雷有多快,球球总能在该转弯的时候给郑雷指出正确的道路。
他低头怀中温顺的球球,不禁有些怀疑球球到底是不是一条狗,他说的话,球球几乎完全能听懂,而且球球的脑袋反应速度也十分的快,如果不是它有着一条狗的身体,不会说出人话来,那它简直跟人没什么两样。
弯弯曲曲的道路,慢慢的蜿蜒到了西安市,郑雷在路上越跑越心惊,这么远的道路,而且不是直线,如果把这些路拉直,那长度几乎可以在西安与华山脚下走两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