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生拂袖走人,大不了他也不管了,凡间被她身体里的神秘力量闹得天翻地覆,他照样是九重天上的九霄琉璃,他一眼万年,等不起凡间的又一场沧海桑田吗?
笑话,他最多的就是时间。
可是脚步为什么这么的沉重,就像绑上了千斤巨石,每迈一步都是超出想象的艰难。
“君上,医官到了。”
娉然领着医官跑进屋子里,医官毕恭毕敬向梵生行礼,梵生一瞬间就像吃了炸药,冲医官大吼:“人都要死了你还行什么礼!?”
医官大气不敢出,手忙脚乱地放下药匣子,这就给顾遥知把脉开药。
娉然看傻了眼,君上很少这样发火,最近一次是几千年前,有位侍仆打扫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命轮之镜。 “君上,吃块糖。”娉然拿糖哄梵生,这招一向管用,至少能息下梵生的怒气,可是梵生怒气不减,接过糖果捏在手心里直到融化,整个屋子似被冰霜笼罩,又似搁在
烈火里炙烤,吓得医官和随行的仙婢怵怵发抖。 “回禀君上,”医官顶着巨大的压力,擦着冷汗说:“顾姑娘病得颇重,一来顾姑娘身底子不太好,二则思绪繁重,累及五脏,再加上沾了夜里的湿气又吹了风,身子骨
实在是受不住了。”
“需要用的药本君殿里都有,松翁会带你去取,必须治好顾遥知,否则你就不用留在九重天了。”
梵生一字一句说完,留下医官照顾,然后示意娉然出去说话。
“娉然乖,顾遥知这些天不能陪你玩了,先回去,等她好了本君派人知会你。”
“嗯,君上不要太忧心,医官一定能治好顾遥知。”
“你父皇面前,顾遥知生病一事不要提,本君也不会让医官说出去,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和猜测。”
“娉然明白,娉然去请医官的时候,都是跟医官说来给君上解酒。”
摸摸娉然的头,梵生宠爱娉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记住了,不能拿刀子割顾遥知的肉,她是太岁也会疼,她的肉对神仙也没有什么益处,要不不用你炖,那么多喜欢炼药的神仙早把顾遥知剁成肉丸子了,”梵生说。
“嘻嘻,娉然以后和她做好朋友。”
“嗯,乖。”
带来的糖果留给梵生,娉然就先回去了,梵生把锦秀从松翁身边借来照顾顾遥知几天,她和锦秀最为要好。
回到寝殿,松翁送来解酒药:“君上,再服一道解酒药吧。”
“不必。”
“解酒药是顾丫头的,她说多服一道身子就少一些损伤。”
“顾遥知?什么时候给你的?”
“昨天丫头从君上寝殿出来,碰见小老儿给君上送热水,丫头就给了小老儿解酒药,前些天连灼上神被君上灌醉,正是服的这味药。”
梵生敛起茫然的目光移到解酒药上,她不是埋怨他吗?又还不忘把解酒药给松翁。
这解酒药入口苦涩,入喉又有一丝甜,吞进肚子里似喝下了一碗温热的甜汤,驱散醉酒后的种种不适。
他可以确定,这味药不是九重天上的,而且比医官调制出来的要好。
真是厉害,她身上又多出一个迷!
连灼服过这味药,不会辨别不出来,却又没跟他说,为什么?
看来又要走趟栖渺山了,问问连灼,顺便……
顾遥知晕睡了一天一夜,灌下好几碗汤药才退了高烧,本就是一副皮包骨,现下更是瘦得像一道闪电。
她还自嘲,瘦成闪电有什么不好?好些胖子拿着钱都瘦不下来。
“遥知,想吃点什么?”锦秀说,才给她喝了盅汤。
“你歇会吧,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