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天帝,顾遥知还跪在华桐宫门口,锦秀陪着她一起跪,松翁心疼坏了,想给宝贝徒弟求个情又担心会火上浇油。
连灼看出松翁的心思,挥挥示意松翁退下,这事交给他了。
变出一妆镜递给梵生,梵生接过,说:“干嘛给我这个?”
“还是九重天呆着舒服,荒漠太热了,那里的太阳也太毒,老凤凰,赶紧照照你的脸有没有晒黑。”
妆镜秒秒钟砸还给连灼,就之前那情形,他打伞一边遮阳一边动手,未免也太滑稽了。 “我能明白,”连灼说:“你看上去下手狠,实则是为了夜青时好,逐出天界永世不得再踏进九重天,不仅保了夜青时的命,还成全了夜凌,夜青时有一点点懂得珍惜,
以后的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不过,”话锋一转,连灼又说:“夜青时不一定明白你的用心良苦,恨你的可能倒是大得多,他成了罪神,命轮之镜里不再有他的命数,掌握不了他的动静和变化,老
凤凰,赶紧找个信得过的人跟夜青时保持往来,有点啥事也好早点应对。”
梵生一听就识破连灼的用意,虽然连灼这番话不假,夜青时未必明白,但是休想借这事饶了顾遥知。
他说:“盯住九重城就盯住了夜凌,盯住夜凌就盯住了夜青时,干嘛那么麻烦,非得派人跟夜青时联系。”
连灼无趣一撇嘴,索性把话挑开了说:“遥知哪里惹到你了?回来就罚她跪在宫门口,这会时辰过去,九重天怕是都传遍了,你还罚她跪多久?”
“跪到我高兴为止。”
“你又哪里不高兴了?”
“她傻,想跟夜青时进九重城看看。”
“看看就看看呗,夜青时会护着她的。”
“你以为夜凌晓得知顾遥知是我贴身婢女,会轻易放她出来?”
“不放我们就联手杀进去,多大点事。”
梵生白眼:“你杀进去过?没做过的事不要说得胸有成竹。”
“我一个人肯定不行,所以我说我们联手,保准行,要不试试去?”
“存心没事找事是不是??”
“你不也没事找事吗?夜青时这事算是暂时翻过去了,你还让遥知跪着。” “她犯傻,该跪,不给她点教训,夜青时有机会邀请她去九重城,她还傻里傻气跑去玩,给那些怨魂恶鬼填肚子,她身上的神秘力量不能被九重城知道,更不能被九重
城得了去。”
“这事夜青时不会拿出来说,给遥知惹麻烦,就凭他跟遥知好得跟小姐妹似的,老凤凰,你太紧张了。”
“那我也不能大意!”
梵生不由拉高了音量,跟连灼说得越多心里越烦,又找不到烦的原因,连灼却越发悠闲,剥起了坚果就茶吃。
敲敲茶几,梵生震掉连灼手里的坚果:“还不回栖渺山?”
“不急,我要带遥知一起,等你让她起来。”
“为什么?”
“见不惯你让她跪在大门口,你不懂得怜香惜玉,那就让我来。”
“你多大岁数,她多大岁数,还怜香惜玉,臊不臊得慌??”
“怜香惜这四个字关键在于怎么怜怎么香,有很多种方式,你把别人的惜玉式想得龌龊了,首先你就在想龌龊之事。”
连灼一本正经看着梵生的眼睛把话说完,说得梵生哑口无言,脸色快憋红了才憋出句:“随你的便,要等你就等。”
撩下话梵生就一个人回寝殿去了,寝殿的门刚合上,连灼捧腹大笑,老凤凰越来越有意思。
顾遥知把礼物交给松翁,拜托松翁这就给梵生送去,特意敞着礼盒的盖子,梵生一眼就能看见红纸伞。
连灼端着茶,斜倚着茶台看松翁往寝殿里一进一出,有戏,梵生没有把礼物扔出来。 等松翁走远,连灼去敲了敲寝殿的门,说:“老凤凰,刚逗你玩的,遥知在栖渺的这几天,跟着南兮看书,学着南兮练剑,我给南兮讲最最最枯燥的阵法图,她也会在
一旁听着,虽然听不懂,但不难看出她对修仙很感兴趣,想学也愿意学,我就带遥知再去栖渺山住一段时间,好生跟她讲讲凡人该怎么修仙。”
寝殿里,梵生看着红纸伞,伞的精致与精美没有吸引他的目光,但他一眼看见伞柄上的刻字。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