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在想着师傅的同时,有那么一瞬,她感觉很多年前。也与梦境中的那个男子,有同样的情景。然不等他多想,第二声“二拜高堂——”又传了过来。
陆青拉着她转身,对着高堂上的陆青的父王母后行礼。
而后便是最重要的那一拜。随着那一声,彻响四海八荒:“夫妻对拜——”
四九有些懵。愣愣看陆青在面前弯下腰去。她正想弯腰,便听到忽地传来一个男声,那声音似是从山下传来,却这般震撼人心,恍如杜鹃啼血,生生撕得人心鲜血淋漓。
他喊:“陆青——你怎可如此对我!!”
四九掀掉头顶上那一方碍眼的喜帕,她看到陆青的身形猛的一僵。那声音还在继续,似是用尽全力,倾注了那样深切的爱恨:“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可如此对我?!!!”
话未说完,她便看陆青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了那礼堂之间。
所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九却觉得似有什么丢失了一般,静静看着那礼堂之外,人山人海。
“四九。”狐王后走到她的旁边来,唤了她一声。她这才回神,她对着狐王后微微一笑,拿着那方喜帕,慢慢走了出去。
然而方才出去,她便看到了那样的景象。
一个血衣男子,手持利剑,站在陆青面前。
他白衣染血,面容冷峻,宛如地狱修罗,披荆斩棘而来。陆青愣愣看他,神色间满是震惊,而那男子则是一双眼爱恨交加,无论是爱或者恨,都是那般极端。
他们俩静静相望,似乎忘记了天地间的一切,四九握着那方喜帕,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二人。
那男子也生的极好看,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陆青,你真是好狠的心,竟敢负我!”
“廉展,我。。。。。。我不是。。。。你不是死了么?”
“我死了你便能另娶他人么?这便是你的真心?轻轻一试,便试了出来,真是好廉价,我廉展要不起!”
他慢慢走到陆青的面前,仿如从血池而来,留下一路血痕。
四九这才认出,这廉展是战神,一直听闻战神廉展有断袖之癖,难道,这陆青就是他的恋人?可是,战神廉展在几百年前不是在与魔族那一战中魂飞湮灭了么?难道,他没有死?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为了试探恋人的真心?
陆青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静静抱住他,将头埋入他怀中,带着哭腔道:“廉展,我等了你三百多年,你没死,为何不出现?”
“那次与魔族一战,我身遭重创,之后便一直在休养。”
“我虽是不与你见面,但是心中却是一直想着你的。”
“陆青……你怎可另娶他人?你明明同我说过,你倾国以聘,许我生生世世,你怎可如此言而无信?”
“廉展,得知你的死讯,我便是死了心。今日见到你,我这一刻已经死了的心,才得以复苏。你摸一摸。”说着,他拉起廉展的手伏在心房上。
廉展那冷峻的表情在一瞬融化了。
“你知道,我是鹿族的皇子,肩负着整个鹿族的未来,我娶她也是不得以。若一早知道你没死,我还管这些劳什子,作甚?”
那廉展与陆青紧紧相拥,絮絮叨叨说着他们的情意绵绵。仿佛遗忘天地众人。他们的爱跨越了千年时间的琢磨,跨越了所有的爱恨纠葛,终于得到了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