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不了,身上这不还有监察御史的职吗?我还打算再恶心林思裕几天,等他实在烦了,赶我走再说。”
这个人,虽然嘴欠又爱跳脚,但好在乐观,天大难事到了他这里,都能洒脱以对——这一点,付彦之真是又欣赏又羡慕。
便笑道:“那你可悠着点,最好能撑到一个月。”
宋敞:“怎么?一个月内有好事?你们定了日子了?”
“嗯,下月二十六下聘。”
“这么快?”
“是圣上的意思。大概是让我们尽早定下婚事,免得林相多嘴。”
宋敞点点头:“也好。”又伸手捶了付彦之肩膀一记,“恭喜啊,你这也算夙愿得偿吧?”
付彦之斜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行,我就为了你先忍一忍。”宋敞说完,略一犹豫,又说,“如今看来,厌胜一案显然与苏家无关,他们也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我今早听说消息以后,把这案子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你猜罪魁祸首是谁?”
“这还用猜吗?”
“我说的不是林思裕,他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那还有谁?”
宋敞伸出食指,指向自己鼻尖:“我。”
付彦之嗤笑一声:“你?”
“就是我!不信你把事情一步一步倒回去看,案发起因是什么?是贵妃派人到徐国夫人府收画像,给徐国夫人选夫,要没有这一茬,偶人可没那么容易送到徐国夫人面前。”
付彦之觉得宋敞要开始瞎掰,就拉过凭几,斜倚上去,听他继续说。
“贵妃为何要这么做呢?因为大家听说徐国夫人有意再婚,所以都涌去徐国夫人府自荐。那么徐国夫人有意再婚的消息,又是怎么传出去的?”
宋敞叹了口气,“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没敢跟你说,这事儿是钱五和蒋七说出去的。”
付彦之恍然。钱五就是那日去千秋观,躲在树荫下想看苏阮的那个,蒋七也是当日另一位同伴,他们亲眼看见苏阮与人约在千秋观相见,又识得赵培刚,过后跟千秋观的人一打听,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你说,我是不是罪魁祸首?”宋敞最后说道。
付彦之一本正经地点头:“你确实是。”
宋敞:“……”
“现在知道做事欠考虑、只想看热闹的后果了吧?”付彦之借机教训他,“你当初怎么想的,还把他们也约过去了?”
“……”宋敞憋了一会儿,勉强解释,“就……人多热闹嘛,习惯了。”
付彦之无语。
宋敞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他把这事说完,什么罪魁祸首的就丢到脑后了,见付彦之这样,又逗他:“不过你也算因祸得福,我真没想到徐国夫人这么豁出去搭救你,你可得好好报答人家这番情意。”
付彦之却淡淡说道:“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是哪样?”宋敞追问。
“总之不是你说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