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儿一直以为这贾府里边可能和大爷联姻的怕是宝姑娘居多,甚至可能是才住进来不久的云姑娘都可能性更大,未曾想到却是的确存在可能,但是性子却有些孤傲不太合群的林姑娘。
当然,大爷吩咐去给林姑娘送木樨清露,未必就能说明什么,那大爷是和林姑娘在山东临清冯家老家有过一段交织,会不会是这个因素倒也不好说。
只是若是这林姑娘若是要嫁入冯家当主母,那自己还得要好好琢磨一下,看看这林姑娘的脾性喜好。
大爷喜欢谁,娶谁进来当主母,当丫头的自然无权置喙,但是须得要提前做好一些准备,那只有好处。
冯紫英自然想不到就是自己这么一句话也能让金钏儿想法如此之多,吃完早饭便下桌子,玉钏儿便进来收拾,而金钏儿则侍候着冯紫英穿外袍。
“这天气日渐冷了,你和你妹妹怕是也需要添置一些物事,我这院里和太太姨娘那边惯来就是分开的,若是要添置些什么,你和云裳、香菱还有你妹妹便商量着,写个条陈出来,也好让府里早日去置办,莫要等到天时冷下来再去,就难免手忙脚乱了。”
冯紫英见金钏儿仍然穿着从贾府里边带过来那身半新旧丝绵绣袄,想着这丫头这段时间倒也尽心,便吩咐道。
金钏儿心中一阵狂喜。
作为王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一度自己最大的梦想便是像鸳鸯或者琏二奶奶身边的平儿那样,深得奶奶的信任,进而可以部分的参与府里或者院里边的一些分配权了。
当然她也知道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像鸳鸯一直跟着老太太,自然深得信任,但是老太太迟早要老去,也不可能长久;而平儿则是琏二奶奶从娘家带过来的,而且被琏二爷收了房,自然不一样。
现在大爷尚未娶妻纳妾,屋里就这么阿猫阿狗几只,香菱是个不管事的性子,云裳虽然好一些,但是更多的只关心爷自个儿的事情,比如书房,其他整个院里的事情基本上就处于一种很随意的状态,一直到自己来。
很明显爷也感觉到自己来了之后带来的变化,今天的这番话便是一份奖励,添置些物事那都在其次,关键在于自己能参与到安排和布置这等事情中去,甚至拿出条陈,这份权力和待遇才是金钏儿最向往和渴望的。
心中甘美无比,脸上却是没有流露出半点,金钏儿点点头:“嗯,那好,婢子先和云裳、香菱妹妹计议一番,按照府里往年惯例,看看屋里缺些什么,一一誊写出来,然后再来根据需要拿出个条陈,让爷过眼,……”
冯紫英点点头,“就是如此了,金钏儿,你是个心细的,屋里事儿多操点儿心,但也要和云裳香菱她们商量,爷的意思你明白么?”
金钏儿一凛,爷的眼睛也是揉不得沙子的,但这也同样是给自己的一份机会,怎么来处理好,那就是看自己了。
“奴婢明白,爷您放心。”
金钏儿半跪着替冯紫英换好鞋,然后又转到身后替冯紫英掖了掖衣袍袍角,这才把冯紫英送到门口。
一直到马车绕出箭道,往角门处去了,金钏儿才收回目光,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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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紫英见到郑崇俭时,对方是呵着白雾一路小跑过来的。
“大章,怎么这么着急?”冯紫英也跺了跺脚。
进入十一月,京师城便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当晚就有十几个乞儿被抬到了东边的乱坟岗,巡捕营和宛平、大兴县衙都开始驱赶那些个露宿街头的乞丐,若是这每晚都能抬出一二十具尸体,估计这巡捕营和县令们都干不长久了。
“又有一些变化。”郑崇俭略显白皙富态的脸颊多了些红润,“职方司那边连续几日都接到了甘肃镇和宁夏镇的信报,另外行人司一人从哈密那边返回途径甘肃镇和宁夏镇也带回来一些消息,……”
“哦?看来是不太好的消息啊。”冯紫英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宁夏镇真要出事儿,甘肃镇很重要,难道甘肃镇那边也有问题?”
“不太乐观。”郑崇俭脸上掠过一抹阴霾,只有当真正接触到兵部内部的这些文档资料和消息时,郑崇俭才发现情况远非自己在书院读书时所看到的那么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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