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也放心不下表妹,她才刚将表妹接回来没多久,小丫头至今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她哪能一走了之,她此次落水的事,也跟魏雪馨脱不了干系,不算清这个账,她怎么能走?
陆瑶眼神微微有些冷,恨自己识人不清,早在她失身于蒋靖宸时,她就该看明白不是吗?什么姐妹情深,她嘴上说的再好听,却仍然惦记着蒋靖宸,恨不得想让她死。
陆瑶心底说不出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
望着她落寞的侧脸,蒋氏心酸不已,一想到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她便满腔心疼,眼泪又一串串砸了下来。
蒋氏自责极了,恨自己没能早点将她带走,她又捶了一下自己,哽咽道:“都怪娘,是娘没能护好你。”
见她哭的几乎失了声,陆瑶脸上多了一抹无奈,心底也软成了一团,“娘,您别哭了,女儿真没事。”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现在也不是和离的时候,我不会走,您若是不想女儿为难,就别哭了,算女儿求您。”
蒋氏神情有些僵。
陆瑶帮她擦了擦泪,连忙道:“娘,我知道您是心疼我,可是外祖母那里,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女儿现在过得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差。”
除了想起蒋靖宸跟魏雪馨时,会有些闹心,她确实过得不差,出嫁后,既不用念书也不用学女红,时间也多了起来,她喜欢制香,几乎大半时间都沉浸在制香上,可以说大有长进。
芸香是怕她闷坏了,才有些急,其实她一个人乐得清闲。
其他几个跟她一同出嫁的姑娘断没有她过得自在。
陆瑶又劝了几句。
她打小就倔,做了决定,就算是蒋氏也动摇不了,见她心意已决,蒋氏叹息了一声。
这个时候蒋靖宸,正在室外站着,知道蒋氏来了,他便连忙赶了过来,芸香的哭诉他自然听到了,因为没脸面对蒋氏,这才迟迟没有进去,直到听陆瑶说了不想和离,他脸上才闪过一抹狂喜,表妹终究还是舍不得离开吧。
他太过激动,甚至选择性遗忘了陆瑶望着他时略含厌恶的目光。
蒋靖宸进去后,就撩开长袍跪了下来,“姑母,之前是侄子辜负了表妹,请姑母放心,侄儿会用一生来赎罪,接下来的日子,断不会让表妹再受委屈。”
蒋氏神情有些冷,正想说什么时,陆瑶却率先道:“我不想现在和离,跟你没关系,我说了,你没事不要往我这儿跑,这次事出偶然,我就不计较了,你出去吧。”
她的话一如既往的狠绝,眼底也是淡淡的厌恶,蒋靖宸心中一痛,本指望姑母能替他说上一句话,谁料她眼底也满是冷意,蒋靖宸的唇有些苍白,被她们厌恶的目光打量着,他一时间如坠冰窖。
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怎么出去的都不知道。
陆瑶花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蒋氏安抚好,蒋氏离开没多久,陆鸣便来了,他前段时间,时不时借酒消愁也就罢了,还差点败光家里的银子,陆瑶看到他,便满是气。
陆鸣却完全不在意妹妹冷淡的目光,他已经从蒋氏那儿知道了蒋靖宸干的混账事,刚将他揍了一顿就来了陆瑶这儿。
知道她身体尚且虚弱,陆鸣没有多呆,转身又去了蒋靖宸那儿,先是表妹所嫁非人,唯一的妹妹同样如此,还险些遭人暗害。两桩事,给了他极大的冲击,也让他从一蹶不振,迅速成长了起来。
他五官俊美,瞧着再温润不过的一个少年,此刻却亲自审起了梅香,望着他满是冷意的脸,梅香的冷汗冒了下来。
最后她自然什么都招了,可是魏雪馨却不承认,她哭的梨花带雨,陆鸣却直接让人将她扭去了官府,丝毫没给二夫人面子。
陆瑶听到魏雪馨被扭走的消息时,刚刚能下床,她自己的仇,本想自己报,可是哥哥却没给她机会。
魏雪馨差点害死陆瑶,人证物证俱在,她直接被官府关押了起来,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陆鸣上下都打点了一番,为了让她在狱中“好过点”。
陆瑶在床上躺了几日,等她养好病时,才发现,哥哥最近几日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对表妹嘘寒问暖,对她也好的不行,一改之前的不羁样,整个人都沉稳了起来。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有了自己和哥哥的陪伴,表妹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陆瑶自然替她高兴,最让她高兴的是,爹爹就要班师回朝了。
这一仗,足足打了两年,若非七王爷用兵如神,只怕还有的磨。
陆行凯回来的这一日,陆瑶也来到了城门口,同哥哥一起迎接爹爹的归来,远远的便看到身着盔甲的士兵们,一个个走了过来,骑在最前方的男人,身形高大,异常威武。
离近了陆瑶才看清男人的长相。
他五官深邃立体,侧脸轮廓刚硬如铁,一双眼也冷的吓人,却仍旧说不出的俊美,哥哥已经是少有的俊逸,他却比哥哥还要耀眼几分,那是一种岁月打磨出的气质,明明很冷峻,却说不出的矜贵迷人。
陆瑶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人,竟然一时看愣了眼。
察觉到她的注视,沈封寒淡淡扫了过来。
少女迎风而立,火红色的骑装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肢,她肌肤娇嫩,一双眼睛溢满了灵气,周围如画的风景,竟不及她半分颜色。
对上他幽深的目光时,陆瑶连忙移开了视线,陆鸣在她耳旁道:“别乱看,也不怕惹他不悦,这位七王爷,据说可是杀人不眨眼。”
陆瑶不赞同地看了哥哥一眼,“不让我乱看,你乱说什么,他再杀人不眨眼,杀的也是敌人,是我们大夏朝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你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