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没卖关子,迈步走到地上尸体前,抬手一指:“证据,就在死者身上。”
“一派胡言!”徐府家丁怒道。
“是不是胡言,各位稍后就知道了,”齐平语气平淡:
“首先,我们要确定一件事,客栈东家究竟是自缢,还是他杀,若是前者,无话可说,可若真是死于非命,那客栈内所有人,都有嫌疑。
自然也包括这位蛮族客人。”
“不是自缢吗,店里伙计第一个发现的,当时,人就吊在仓库梁上。”为首官差开口。
方才的问询中,他了解过这部分。
那伙计惊慌失措,大声疾呼,引起了很多人围观,当时情景,有多人可佐证。
“当然不是,”齐平淡淡道,“上吊的现场,我没看到,但也可以伪造,可尸体上的证据,难以作假。”
说着,他拉开两姐弟,令尸体完整暴露在众人视野下。
“大凡真正自缢而死者,脖颈处,被绳索、绸巾等物压迫后,会形成斜向至左右耳后的深紫色的索痕……
且伴随双眼紧闭、嘴巴张开,牙齿露出,胸前有浓稠的口水滴挂,身后则有粪便流出……”
齐平一口气说了一系列特征,语气一顿:
“可各位请看,这一具。
死者双目圆睁,头发蓬乱,嘴巴微张,舌未抵齿……尤其脖颈处,索痕淡而浅薄,竟而交于颈后……只有一个可能。
便是上吊前,已遭外力勒死!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滞,才会这般。”
一边说,边扳动尸体脖颈,令众人细观。
“真的啊!”
“嘶,真是如此,果然不同。”
“竟有此区别。”
有胆大的民众靠近,纷纷惊呼。
齐平起身,看向官差:
“我所说这些,有经验的仵作都知晓,是否胡说,寻一位仵作对证即可,极易判别,所以,客栈东家的死因不可能是自缢,可以判定,是被人勒死,后吊在梁上,伪装自缢。”
顿了顿,他又看向那名脸色变幻的蛮商:
“客栈东家并非迟暮老人,身体强健,客栈内人员密集,寻常人,想要无声无息,将其勒死,几乎毫无可能,必然满足两个条件。
其一,对客栈环境了解,其二,力气远超常人。
这位客人完美满足这两条,又兼昨夜与死者有过矛盾,存在动机。
诸多理由综合,理应列为嫌犯,既如此,这姐弟生出怀疑,进行指控,有理有据,无论如何,也构不成污蔑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