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我没有疯!”兰婠月用力的挣扎着,可铁链牢牢地束缚着她的手脚,让她无法挣脱,她只能目光狰狞的瞪着司云栖,眸中几欲泣血。
“司云栖,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司云栖步伐微顿,那双看似平淡的眸中却是难掩轻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兰婠月。
“报应?弱者才会害怕报应,这个道理还是你教给我的,婠婠!”
他的话直击兰婠月灵魂,她甚至都不知道,司云栖是何时离开的,只觉得眼前黑暗笼罩,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兰婠月浑浑噩噩的醒来,入目漆黑一片,她却仿佛已经适应了,诏狱常年阴暗不见光亮,这这段时间她便在无尽的黑暗中度过,初时还有些害怕,如今早已麻木。
她只觉得嗓子一阵干涸,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喉咙处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隐约还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
吱呀——!
一声脆响,门被人推开,原本漆黑的屋子顷刻间变得亮堂起来,兰婠月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晃的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的抬头挡住眼眸。
“你醒了?既然醒了,就跟我去见小姐吧!”
兰婠月的眼睛适应了刺眼的亮光,她悠悠然掀开眼眸,适才看清四周的景象,这是一间简陋至极的屋子,墙角结满了蜘蛛网,到处堆积着杂物。
她这才猛然间回想起来,自己如今已经不在诏狱了,司云栖主动向皇上求情,将她安置在太师府的别院。
如今她的身份不再是宸国的公主,而是太师府一个卑贱的奴婢!
桂嬷嬷眸中的刻薄几乎喷薄而出,她伸出大手使劲儿拧了一把兰婠月的大腿,语气中透露着凌厉。
“我说你装什么哑巴?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兰婠月猛然受痛,她想要开口,可嗓子里却是咿呀咿呀的断不成声,门外的柳絮等得不耐烦了,娇柔的语调中略含不满。
“桂嬷嬷,若是耽误了小姐进宫面圣的时间,太师怪罪下来,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桂嬷嬷心中对柳絮鄙夷不屑,可面上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连讨好,回过头却是狠狠剜了兰婠月一眼,嘴里毫不留情的啐了一口痰。
“真是晦气!”
……
“跪下!”桂嬷嬷朝着兰婠月的膝盖后方便重重踹了一脚。
她膝盖本就有伤,如今更是钻心得疼,不一会儿光洁的额头上便爬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干涸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桂嬷嬷对着帷幔后的女子一顿鞠躬颔首,眼神谄媚至极,脸上堆满了笑容,眼角的褶子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小姐,人已经给您带来了。”
兰婠月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白色的帷幔,似乎想要透过眼前的帷幔,看透身后的女子。
就是这个人,替换了她的身份,将她从天之骄子,一夜之间变成了尘垢粃糠。
柳絮上前替女子揭开帷幔,床榻上赫然坐着一位身穿鹅黄色罗裙的女子,她的双眼被一条白色丝巾遮盖,只露出半张脸庞,却足矣美得惊心动魄。
不同于兰婠月的骄阳似火,眼前的女子更像是涓涓细流,温润入人心。
“我幼时患了场重病,父亲久寻良医都不得治,病情缠绵悱恻一个月,痊愈后眼睛便落下了眼疾,让你见笑了。”
女子声音宛若泉水般干净冷清,瞬间浇灭了众人心中的怒火愤懑。
兰婠月望着眼前的女子,忽然一瞬间清朗,为何司云栖要将她拖下泥潭了,这样的女子,确实有让人孤注一掷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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