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凤瑾晟沉着一张黑脸,坐在龙案边。阴毒的眼睛盯着轻松驾驭轮椅进了御书房的凤九卿,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他!
就是见不得他,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一副风轻云淡,沉稳如泰山的样子。失去双腿,也没能让他窘迫到去死!
相比皇帝,凤九卿则是很喜欢看见他那一副,我想干死你,却没有逼能耐的窝囊样儿。他们之间,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可他若是久不见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皇弟,就格外得想念!想念这副明明被逼得恨不得去上吊,却又不得不装出帝王的嘴脸来,硬着头皮跟他干下去!
太监总管徐浪单手托着拂尘,站在龙案边伺候着。皇帝跟靖王爷明争暗斗了三年,生为九五之尊的,还是未能将心头的这个刺拔除。
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必定开撕。可每回不是不痛不痒,就是以皇帝失败告终,想想,也真是挺窝火的!
“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召唤本王进宫,有何事?”凤九卿拱手行礼时,稍稍抬了抬眼皮看向皇帝,声音变得很刺耳,“莫不是母后她又不好了?”
他的眼里心里全都是笑意,看似敬畏,却扬着几分嚣张的味道,让皇帝差点抓起龙案上的奏折迎面砸上去。
天知道,凤瑾晟有多么想要毁了凤九卿这张天妒人怨的脸蛋!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把心中的怒火压下,磨牙道,“怎么?你是巴不得母后有个意外是吧?所以去为母后祈福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去!”
凤九卿挺了挺身板,坐直了,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回禀皇上,本王没有!”
砰得一声巨响!
皇帝厚重的一掌拍打在了龙案上,夹杂毁天灭地的怒吼声,“没有!没有你为何不去?欺君之罪,对母后大不敬之罪。凤九卿,你可知晓?”
凤九卿神情淡然,看着龙案上的白玉茶杯猛地跳起,在半空中颤抖了一下,摔落在地,碎成了渣。紧接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噼里啪啦全都倒了,有的掉落在地,有的倒在了桌面上,一片狼藉。
他最后才将目光投向皇帝,看龙颜上扬着愤怒的焰火,似乎要被气死过去了。伸手握拳轻咳了一声,还是那种能把人给熬死的慢调子。
“怒气伤肝,皇上日理万机,忧国忧民,还是注意保重龙体为好!再说了,很多时候,不是靠声音大就占优势的!
本王并非对母后不敬,也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相反,本王是太担心母后的玉体,觉得有病应该找大夫,而不是去求一尊泥像,反倒把母后的身子给耽误了!”
瞧见了没?
我们靖王爷三言两语就把形式扭转过来了,皇帝倒成了不孝的混蛋儿子。老母都病得下不了榻了,也不知道去寻大夫,只知道去求一尊镀了金的泥像。
那不是昏君是什么?
凤瑾晟闻言顿感一口老血梗在了心口上,上不去也下不来。头晕目眩的,快要气死过去了。瘫坐在龙椅上,牙根磨得咯咯作响!
孤怎么就没为皇太后寻名医了?孤为母后求医的皇榜广贴天下,天下人都知道了,就你靖王一人眼瞎吗?
“如此说来,靖王是去找大夫了?找到什么名医了?能治好母后的恶疾?”
凤瑾晟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石头一般朝凤九卿砸去,恨不得砸死他。一双冒火的眼睛已经达到足以燎原的地步。
今日,若是不干死这个催命的玩意儿,自己就不是一国之君。
结果下一刻就啪啪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