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ng边关的兵马交给她,连到大燕这样的惊天大事,他也全权让她自己处置,北齐王对这个王妹,还真是宠爱纵容到了极点了呢。
而且,从她嫁进王府,吃穿用度几乎每几个月都是北齐王亲自派人从北齐送过来的,故而她也甚少用府里准备的,他这个大舅子是不是对自己的妹妹关心的有点过头了,这让他这个做丈夫的,很是别扭。
晚膳过后,她刚换了睡袍就寝,燕北羽又在浴房里叫她,她无奈地赶了过去,“又怎么了?”
因着他身上的伤,害得她最近都快成了他的擦澡工了,更让人火大的是,以前他两天洗一回澡,现在偏说是嫌身上有药味,出去被人察觉了,天天都要洗。
浴池里放得少,正好在他上半身的伤口以下,他靠池边站着,笑语道,“有劳王妃了。”
谢诩凰没好气地抓过帕子在他背上擦了起来,看着背上那道因为晏九暗器所伤而留下的疤,不由有些心虚。
“怎么了?”燕北羽侧头望了望她。
“没什么,只是伤口还没完全长好。”她给他擦完背,放下帕子起身出去了。
燕北羽自己上岸换了衣衫回寝房,她正坐在镜前卸着头上的发饰,他走近站在她身后,伸手替她解下了束着的黑发,拿了她手里的梳子一下一下给梳理顺了。
她一向不喜妆扮,府里的胭脂水粉,手饰发饰每个人都是捡最好的给她添置,但她戴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每次都是自己头发简单一束,配个额饰或是发钗就了事了。
“我说,你到底好了没有。”谢诩凰没耐心地催促道,好好的把她头发梳半天了。
燕北羽停下手,看着镜中的人,微然一笑道,“诩凰,我是不是以前就见过你。”
谢诩凰心头一颤,手不自觉地收握成拳,他是……发现了什么?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好像见过你,人都说相遇了必是有前世的缘份,你说是不是我前世便见过你了。”燕北羽喃喃低语道。
谢诩凰拍掉他撑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起身去就寝,“燕王爷,你又开始说梦话了。”
这辈子遇上了都是孽缘,谁还会跟他上辈子遇上,好端端地惊得她背上阵阵冷汗,以为他是瞧出了什么破绽,知晓了她的身份。
燕北羽搁下手中的梳子,回床一躺下便习惯性地将人拥在怀时,“燕京的事情一年之内就会了结,到时候你是不是还是要走?”
“当然,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谢诩凰坦言道。
这个地方曾带给她很多快乐,却也同时带给她太多痛苦,待大事一了离开燕京,她此生必不在再踏足燕京。
“我若不肯放你走呢。”
“腿长我身上,你管得着吗?”谢诩凰哼道。
燕北羽有些挫败地叹了叹气,“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非得我把心掏给你,你才肯信我的话?”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太喜欢那么血腥的东西。”谢诩凰说着,闭上眼睛懒得再跟他说话了。
他这样的人,将来必是要称王称帝的,而经过长孙家的事,她再也不想与任何皇族有任何瓜葛了。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用情再深,却怎么也不会深过江山权位,长孙仪当初待母亲如是,即便这么多年她对母亲念念不忘,甚至于再纳她为妃,可当初他终究负了她,将她送到了父亲身边。
谢承颢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但她吃了败仗时的训斥也从来不轻,亦这般苦心安排她和亲大燕,为北齐谋夺江山而对付长孙一族。
长孙晟也说喜欢她,说这一辈子非她不娶,下辈子非她不要,可是到头来呢,他另娶了别人,便是她再回来站在他的面前,他也认不出她了。
可见,男人口中的喜欢和爱,是多么薄凉的东西。
燕北羽看着被自己搂在怀中的女人,又爱又恨,一般女人随便一件贵重之物都能感动,可这个女人便是他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拿到她面前,也难讨她的欢心。
他只能承认,他喜欢上了一个不一般的女人,她的卓然与独特,也非一般女人能及。
果不其然,数日后,太子手中的赈灾一事办得深得圣心,举朝一片溢美之词,皇帝龙心大悦下旨恢复了太子监国摄政之权,但同时也说自己龙体
不适,近来朝中大事由太子和豫亲王协同处理。
这样的旨意,一时间让朝中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皇上提拔了豫亲王起,如今又恢复了太子的监国之权,也不知到底是属意哪一个皇子,一时间都只能选择观望。
谢诩凰种下的葡萄树长了藤,她正在忙活着搭了小小的架子,管事带着人进了园子,“王妃,皇后娘娘派了人过来。”
她闻声回头望了望,是先前在南宫沐月身边的那个莫玥,“皇后娘娘何时要请本宫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