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生一愣,思索之后才说:“不知道,估计也做一些能够赚钱养家的事情吧。”
张沁儿迟疑了一会,然后才略带期待的说:“哥,其实我觉得你读书读的很好,应该继续读书,然后走科举,如果二十岁还没有考中秀才,再考虑做别的。”
如今晗生已经十岁了,之前已经启蒙过,直接进学堂读书就好,过两年考童生,秀才,如果到了二十连秀才都没有考上,到时候在看家里的情况。
其实张沁儿这打算已经算是苛刻了,这时候考试是很难的,有句老话叫做‘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而范进中举更是考试之难的典故。
晗生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闪过一丝希翼,不过马上又被现实逼退了,他摇了摇头,说出深思熟虑之后的话:“我自己心里是想读书的,但是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不但没有钱,并且我们家的情况……”
“钱的事情就算今年没有,明年也会有的!”张沁儿斩钉截铁的说着,又说:“至于户籍,我们如今已经落户临川,又换了姓氏,应该没有大问题的,再说我们家其实也是无妄之灾,马大人当年所犯的事情,和我们家又有什么关系呢?再加上那一场天灾洪水,估计上面也不会再查找下去了。”
听说徐州的洪水直到最近才开始退去,但是整座城池满是污泥,良田全部毁去,当年那场洪灾中死伤无数,没准当初追杀他们的钦差都会命丧洪水呢!
既然如此,谁又知道当初马大人的九族之一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晗生略想了想,还是说:“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出去再劈一些柴,明天让爹带到县城里去。”
张沁儿给张志仁买了一个熬粥的小灶,所以带去县城里的柴火就需要砍成短一些的,这样才能够烧起来,也好堆放在墙角,今天一下午,张志仁都在外面弄木材,也自己准备了一些,用麻布袋装着。
张沁儿想起自家目前的情况,不由得微微叹息,只求秋后分家单过攒了钱之后,就送晗生去读书,而永安也该启蒙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色还未大亮,东边鱼肚微白,张家的人就醒了,张志仁已经准备妥当,给牛添了一把草料,将牛牵了出来套车,而张志礼则帮着将被子衣服什么的都搬上车去,一旁的谢氏打着呵欠,满脸的不悦。
最近农闲,大伙不用起早贪黑,也可以睡到天亮才起,今天却因为张志仁要在辰时赶到县城,所以天刚刚亮,就起床准备了。
杨氏从厨房里出来,招呼着大家:“粥好了,快来吃吧!”
张老头和连氏还有一些孩子们都没有起来,所以杨氏留了一大半在锅里,她自己也要等连氏分配之后再吃的。
张沁儿因为张贞娘求她去县城绣铺看绣活和买素净的帕子绣线等,也要起早一起去,这会儿正洗了脸,清晨冰冷的井水将睡意全部散去。
吃过粥,张志礼就要抢着驾车,说:“二哥你坐里面吧,省的不小心把新衣服弄脏了。”
张志仁过意不去,说:“你今天还要去怀仁药铺呢,还是我驾车,我熟练些,不会弄脏什么的。”
两兄弟争了争,坐在一旁的谢氏冷哼一声,怪声怪气的说:“你们兄弟倒是感情好。”
张志仁和张志礼面色一僵,不敢再争,由张志礼赶车,张志仁带着张沁儿坐在车里。
张志仁看着沁儿一张犹自带着睡意的脸蛋,问着:“你要再睡一会吗?”
张沁儿摇了摇头,说:“不要了!”在车里睡,肯定要靠在张志仁的肩膀上,一来自己睡的不舒服,二来也会把他的新衣服靠皱了,这可是昨天晚上杨氏亲手缝制的呢。
牛车一路颠簸,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县城,此时天色才大亮起来,因为车里东西多,牛车是直接赶到杂货铺后院门口的。
张志仁进去和店里的伙计打了招呼,徐老板这个时候还没有过来,只有两个伙计刚刚把杂货铺的门打开,这些伙计昨天就见过面,都知道张志仁是店里新的账房先生。
张志仁和张志礼就开始动手将车里的东西搬了下去,又到昨天定制木床的地方去,说好是今天早上过来取的。
到了木匠门口,门微微的开着,里面能够听到锯木头的声音,张志礼进去和木匠说了几句话,就大家一起动手搬起床来,这木床长约两米,宽度大约一米二左右,倒是适合一个人睡。
将张志仁住的地方都彻底弄好之后,估摸都是巳时了,这时徐老板也过来了,并不为意,并且让张志仁下午再正式管账册,上午的时间就先看看以往的账册,做到心里有数。
辞别张志仁之后,张志礼就先带着谢氏去买布料了,不过因为街道上走牛车不太方便,只好将牛车放置在以前存放的地方,再去绸缎庄,县城里有几家大的绸缎庄,其中一家就是刘氏商会的,就在前不久开张,一开张就因为货色齐全,价钱优惠抢了大部分市场,弄得其他几家绸缎庄生意一落千丈。
女人天性就是购物狂,对比几家之后,谢氏就要求去刘氏商会开的那家‘锦绣绸庄’去买布料,并且直奔摆放在里面那些精美的绸缎。
店小二挂着一副适宜的笑脸,却忍不住扫了谢氏和张志礼等人的穿着一番,目测着他们能够买什么价钱的布料。
看见谢氏一个劲的摸着府城里最新的布料,那店小二不由得面色僵硬起来,虽然态度尚可,但是口气却有些生硬了:“几位想买些什么布料?做衣衫呢还是做什么?我们这里有最好的松江布,葛布,棉布、粗布等等,你看的这些都是苏州运过来的绸缎,一匹要十二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