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染耸耸肩,如果当初被当成东西一样卖掉的人是她苏云梨,那么现在她应该就说不出这么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吧?
“随你怎么想,反正曾经姐妹一场,我该劝的我都劝了。这条路,你是不撞南墙了?如果注定是死路,你也还是这么坚决吗?”
苏云梨今天的确是被吓到了,她以为王爷这样的天潢贵胄怎么会遇到生命危险?可苏云染的话似乎在告诉她,这样要命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罢了。
可害怕又能怎样,她已经没有后路可退。李氏已经张罗着要把她嫁去黎家村,那个男人是个打铁的粗人,她不愿!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不能回头。不是说富贵险中求吗?玩意老天爷可怜她了呢?
不对,这话不对。苏云梨好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
眼下的她已经跟之前的她不一样了不是吗?她刚为王爷挡了一劫,怎么说也是个救命恩人了。这样,是不是就在他心里会不同了?
苏云梨终于从愁云惨淡中露出了一抹释怀的笑容:“这条路,哪怕是条死路,我也要走到底!”
苏云染点点头,得,用不着劝了。人家已经下定决心了,是死是活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苏云染将目光转向梁鹤祯:“相公,怎么样?”
梁鹤祯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房梁上有脚印。”
另一头,县令已经审了不少人,其中还扣押了三人。萧丌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意,至少县令眼下是无法从这三人之中辨别出究竟谁才是下毒的黑手。
正在县令收到萧丌那不满意的眼神时,梁鹤祯来了:“大人,有新发现。”
一行人都往萧丌的房间去了,而苏云梨又躺了回去,继续她那一副病美人的模样。隔着幔帐见萧丌进来了,她这咳了咳:“王爷……”这一声王爷叫得叫一个百转千回。
萧丌闻声也走了过来,然而他却没有掀开幔帐直接对坐在床边把脉的苏云染问:“怎么样?她体内的毒都清了吗?”
苏云染没有收到帐子后苏云梨的眼神,她就实话实说了:“放心,毒都清了,一点事也没有。”
苏云梨都想翻白眼了,好歹姐妹一场,你就配合一下不拆穿我会死吗?
“王爷……我已经好多了,就是……就是有些头晕得厉害。这大概是我体质天生就弱的缘故,让王爷费心了。”苏云梨病歪歪地躺了回去。
反正现在她就赖在这里了,就仗着自己刚刚救了萧丌一命,赌他绝对不会这么无情就把她弄走。
萧丌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卸磨杀驴,不然可就显得他过于薄情了。他还要争太子位,当然不能留下什么把柄给敌人。
“人没事就好,这次多亏了你,不然中毒的可就是本王了。你且好生休息,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跟苏掌柜说,她的医术还不错。”也不知道萧丌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都有点揶揄的味道。
萧丌没有跟苏云梨多说什么,很快又把目光放在了梁鹤祯身上:“你是认为,梁上的脚印是下毒之人留下的?可他为什么要躲在梁上?那岂不是更容易被人发现吗?”
梁鹤祯蹲在房梁上,很小心地伸手撑住了头顶的瓦片:“王爷请看,这里的木板已经被弄断了,是后来重新用铁线从外面勾住的。”
欧阳旌拍了拍大腿:“是……是有人从屋顶进来的?好手段,难怪门外守卫的人毫无反应。”
萧丌还是看着梁鹤祯:“是这样吗?凶手是从外面进来的?也就是说,这凶手并不在驿馆之中?”
萧丌有些不太相信,虽然承重瓦片的木板断掉了,而且断得十分讲究。断口呈斜面,这样用铁线重新拼接起来就比较牢固不易被人发现。
虽然这个手法显得十分巧妙,可萧丌还是觉得这样复杂的做法却很费时费力。试想一下,一个要给人下毒的刺客,是用这么繁琐的步骤来下毒,还是直接混进驿馆下毒更方便快捷?
梁鹤祯摇摇头:“恰恰相反,断裂的木板只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这个下毒的凶手就在驿馆之内。”
县令听着一脸懵,刚才不是还说凶手弄断了木板,就是为了从屋顶进来吗?
梁鹤祯从屋顶拓下了两只脚印,虽然有一只看起来并不是很清晰,但也足够用了。
欧阳旌望向萧丌:“王爷,眼下只能让所有人都过来对比脚印了。”
萧丌点点头,他并不在意过程,只要给都他一个结果就行了。
梁鹤祯却制止了县令:“不用,这鞋印的花纹是逐越国宫人专用的。有劳各位仔细看看,卑职所言是否属实?”
拓印下来的鞋印被逐越国使团的人一一传过,最后传到了萧丌手中:“不错,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出来是有鹤羽的样子。”
萧丌顿了顿却疑惑到:“不过,虽然能看出来是花纹,但脚印不全这还是很难分辨究竟是谁吧?”
梁鹤祯附在县令的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县令点点头却没有对萧丌多说明,就直接带着好些人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