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道:“那县令原是九品芝麻官,在郡守巡视寿阳县时露了脸,于年前被擢拔为寿阳县县令,深受郡守重视。此人在官场上善于钻营,颇有几分心机手段,又极会阿谀奉承上司和同僚,倒是透过这些复杂的关系网知道不少蜀郡官员,甚至京城某些大官的阴私和弱点。”
“其在任期间弄了个册子记录每位相识的官员,正面记的是官员姓名、寿辰、品性与喜好等,以便素日言语讨好及逢年过节送礼巴结。背面记的是官员把柄、弱点、家人、仇敌及所属党派等,以便直接要挟或者拿捏家人性命威胁。”
言于此,刘武的脸色有些凝重,“属下查到这县令被那玄衣男子所杀,册子也被他拿走,就不知因何走漏消息惨遭追杀。而这册子上也不知是否记了……”
“慎言。”顾言卿看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想,淡淡地打断他的话:“外祖父忠心耿耿,作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你不必忧心。”
“你就将此事如实告知外祖父。”顾言卿放下茶盏,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明日清晨即刻启程,你且下去歇息。”
“是,属下告退。”
隔天一早,顾言卿用早膳时,底下人已筹备赶路事宜。
三月春寒料峭,王嬷嬷拎着小火炉放到马车里的案几上,正弯腰拢碳火。
青榆从食盒里拿出茶具和点心摆上。
见顾言卿往外走,秋月快步去喊上刘武等人,便拿着件上绣凤采牡丹的立领对襟斗篷给她披上。
“小姐,已准备妥当,可启程了。”王嬷嬷搀扶她上马车。
“走吧。”顾言卿应了声,马车便动了起来。
即便在整个萧朝,锦官城都是大名鼎鼎的,马车来到街上就听到小贩阵阵的吆喝声,孩子玩闹的嬉笑声,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车内主仆几人听着外面的动静,不时撩开车帘往外看几眼,便是一路无言也不觉得无聊,如此很快便到了城门。
因着搜查刺客,锦官城虽然解了封禁,但仍然需要检查进出城的文牒,等他们一行人来到时,前面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小姐,可需亮出我们的身份优先出城?”刘武皱眉道。
顾言卿撩开车帘看了一眼,等候出城的队伍看似不短,然则守卫验看文牒的速度也很快,如今非常时刻还是莫要过于打眼。
她摇摇头道:“不必。”
“是。”刘武驱车排到队伍后面。
就在他们静心等待通行时,前方突然传来嚣张的叫喊声以及阵阵骏马疾驰声。
“前面的贱民,都给本少爷滚开——”
排在前面的车队和百姓慌忙避让,不约而同静默垂首,不敢多看一眼多言一句,驾轻就熟得很。
如此一来,排在后头不卑不亢的刘武等人就如鹤立鸡群,一眼就让人注意到。
为首策马而来的人正是杨飞虎,他从昨日睡到今儿早上,还没得及去会会那侯府小姐,就被几个酒肉朋友拖去城外松树林,说是见到一只稀世罕见的流光紫云狐,邀他一起去打猎。
他自是来了几分兴致,火急火燎赶出城,早就将试探那侯府小姐的事儿忘到天边了,等到陈岩来报说那侯府小姐马上就要出城了,他才急匆匆赶回来。
这不,正巧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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