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汉家,千年传承下来的,是善良为本的礼法,是宽容为根的教诲,是忠义当先的教训,是不畏的筋骨,是百折不悔的血脉。
不跪强权只拜亲……
遵行汉家礼法即为汉家之人……
兄弟亲爱同生共死……
一段段话语言说出来,虽然十七岁少年的嗓音还不够厚重,但是依旧铿锵,
一声声中,
一根根辫子落到了地上。
或长,或短,
或黝黑,或金黄
脑顶是一片的秃亮,脑后都散着寸长的头发,说不出的可笑模样,
但是,却没有一人露出嬉笑面孔,有的,只是,入了汉家大门后,骄傲的肃然。
因为听到了龙承烈的言语,便是远处,右锋的兵们,瞥来的目光中,也是饱满了汉家人的自傲,也都挺直了腰杆,现出一派汉家该有的傲人貌样。
可惜这份因虔诚于汉家思想的平静并没有驻留多久。
俘虏中忽然传来一阵泣嚎,跪作一片的人群也纷乱起来,右锋兵士们都喝骂着,抡直了枪杆,努力在弹压骚乱起来的人群。
达里忽也在暴声怒吼,用斡图达鲁语呼喝着,该是在逼迫着一众俘虏安定下来。
“生了何事……”
龙承烈向着远处叫喊道,
“都不肯说,让杜黑子整治呢……”
看不到人,只能听见风成九回答的声音。
看来因为沙木合的效果在侧,右锋已经把阉割当作了拷问口供的灵药,一个不如意,就想使出这个不要命的要命法宝。
真不知道日后会有多少倒霉催的,会在右锋的手下,做了不进宫的太监。
十几步的距离,透过散乱的人群,眼见着,已经死了一个,因为有两个兵在拖走一具扒掉裤子的尸首。
又有一个俘虏从人群中被拖拽出来。
那个俘虏在死命的挣扎,四五个兵都按压不住他保住男人根本的倔强。
一旁,达里忽在向他吼叫着,该是在逼问肯不肯指认赤巴拜。
但是那个俘虏却没有回答,把一口唾沫吐向了达里忽。
更多的兵拥过去,抬起了那个俘虏,送到杜黑子的身前,混乱中,隐约的是达里忽的声音,该是又问了一遍,接着便是俘虏不明白何意的怒嚎。
怒嚎声还在攀升,不过,还没到达顶点,吼叫就变做了惨呼。
看起来,又一个太监诞生了。
真不知道赤巴拜是如何做的,那些俘虏宁可自家做太监,也不愿到军阵前指认他。
这人缘可比那里颜好多了。
龙承烈有些好奇,但是现下却不是询问的时候。
“你们几个也去帮忙,找那个会斡人言语的达里忽,听他的指派,就是适才翻译的那个……”
“沙木合,你们三个不要去了……”
叫住了沙木合和莫续里,还有伤了肩膀的那个。
既然想收录下来,按照赵军中规矩,这般零散收拢的人头,素来是由着主持收录的军将拣选,之后,不肯要的、多余的再分派其他的行伍中。
龙承烈却是想把这些奴兵尽数收到右锋中。旁的不说,草原汉子出身,就是一手好骑术就值得收录。何况,没有相当的战力也做不得王子的护卫,这些奴兵身手该都是不错。
既然要收录到右锋之中,就得按照对待右锋兵士的方式对待,不能苛责了,如大蛤蟆一般把人往死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