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总是难以琢磨的,哪怕是先前漫步而来的杨氏父子,也依旧没习惯这番光景。
至于先前,满脑子夺路而逃的莫怏(当然他不承认),这时也好静下心来好生参观。
不过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刚才那番现实的回溯,多少动摇了他的心性,这时再谈笑风生就难多了。
不过细细推敲依然困惑,身边刚好又陪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谛听,一时也顾不得恭敬,
“谛听,刚刚我是突然出现的呢,还是浑浑噩噩待在那里许久的?”
“问这个做什么?”
他哪会不知道问这个做什么,但直接干脆的一问一答,未免有些便宜了这小子。
“刚刚好像回了趟现实,但算算时间又不对,难道时间流速不同的世界还能无缝衔接吗?”
你以为是打电动啊,拨拨按键做做修改器就随心所欲了,那自己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真搞清楚是梦是醒于事有补吗?”好奇不是好习惯呐,尤其不能预估风险的情况下,有可能要付出沉痛代价的。
但这些话他没点明,毕竟扫兴可没意思,只拿三角的鹿眼斜着眼瞧那那群人。
这边没明白其中的特别意味,还打算求知的,眼神灼灼。
“我盖棺定论,反而无趣。”
算了,还是与他挑明了罢,别玩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或者“佛曰:不可说”了。
“比如当时,真说明白悟空是真是假,不就顶了佛祖的职缺?”
这还玩起现身说法了?还真是平易近人的神,同劝吴下阿蒙的孙仲谋一模一样。
“虽不费力,也不讨好,何必行方便。”
如果只铁了心一直引路,那作为坐骑,如何分担渡人的功德呢,怪道许久还是头畜生。
莫怏不满,别过头去。
这点小心思谛听自然心知肚明的,但是拆穿又怎么样。
同他进一步谈经论道吗?
那不比回答问题还叨扰?
其实小伙子也算是可塑之材,起码称得上纯良了。
不过是,谛听心里清楚:一直舍己为人,恐怕渡不尽天下。
所以,还得探探小伙的造化,再作定夺。
前方穿过山石,借着忽明忽暗的磷光照亮,隐隐有座殿宇,阴森怪谧,周围似有些犬牙差互。
仿佛到达了目的地,也不用说仿佛,带路的还能分辨不清吗?这神兽停下了脚步。
打断了还在四处观望却没什么言语的父子俩的行程,实在不懂得什么这么好看,惹他们频频出神,谛听好奇问道:
“周遭,不过是些海底世界的陈设,无甚新奇,何故如此着迷啊。”
杨叔见仙人,不,仙兽发问,自不敢怠慢,这神仙好奇,自不可同日而语,答道:
“实不相瞒,这平时繁忙,还没怎么游山玩水,连近处的部分场所也去的少。”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周遭闭眼也能勾勒个大概,停留许久了,总不希望他们重蹈覆辙,劝道:
“还是该劳逸结合啊,百十块钱的门票钱换来的可能是二十载都抹不掉的印记。”
“弟子受教。”杨师傅毕恭毕敬垂手而立,态度比俩年轻人,叫人受用得多。
莫怏早整顿了精神,此时正怒目圆瞪望着陈设。
“别那么大反应,虽然是敌人,但如果乱了方寸反倒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