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叶的眉头锁得死紧。
简云楟瞧见,叹息一声,过去帮她把眉间抚平。
他说:“叶叶,大局已定。”
项叶回:“我只是不忍。”
他说:“我明白。”
项叶说:“我只是不懂为何,为何华姐姐愿意?”
他答:“各人自有各人看重的东西。”
项叶回:“她非俗辈。”
他说:“可她也是人。”
项叶眼里霎时涌上泪来,她自己都不知为何。
简云楟忙着掏帕子给她,哄说:“我不说了,你别气,可好?”
项叶把帕子接过来,自己擦擦眼角,说:“我不是气你说的,我就是觉得不舒服。前人数言,史册早书,为何人最终还是躲不过?”
简云楟把她抱进怀里,说:“我亦不知,慨叹难止。”
项叶怔着想了想,又说:“也许他们也无奈,对吗。我总觉得,没有人是会真不想要爱的,也许,他们只是被逼无奈,所以无法追求。”
项叶又问他:“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世人总要将爱捆绑,美好的事情为何总是要与这些不美的牵连死紧,不可摆脱呢。”
简云楟说:“许是人早以为,利重于爱,而贪大过福了吧。”
项叶主动抱住她,长灯瘦影,她的影,被他的罩在了怀里。
若说谁对思悟一事最感兴趣,那必要属流月不可。
流月看完这段,便叫了停。他问司命:“你说,初创人时,她究竟想给这穹宇带来什么?”
司命提到她的态度,倒是与对待流月大不相同,她显然带着敬爱和与此相伴的疏离,显然带着轻柔和与此相依的自隔,司命答道:“她的心,只可拟,却非我力所能测。”
流月默了一会儿,司命这才反应过来一些事情。她自然明白不该再多说下去,便欲把话题往兔子身上引。谁想流月赶在她前头开问:“那你呢?你写本时,想告诉众人什么,想要他们以何面目来处世。你笔捏曲折,腕转妙花,随意便铺排出起伏生死,好似无喜无怒。你写时,到底在想些什么?真的只是那五条定律吗。”
司命难能面凝,她眼顿含灵,字句重而清晰:“非也。我写之时,虽守律,却必含引心。”
“何心?掌权、守财、安室、治邦,还是,无能为力?”
“非也。我引的,从来只有一字,从来简单,从来在人间处处都有安排,在每个人身上皆可找到,历经万代也岿然不动。”
“何字?”
“爱。”
“爱?男欢女爱?”